成一小团，忍不住大哭，哭到后来不是为他们，而是为自己，哭到全搐，痉挛，从没觉得人生如此艰难过。

        刚从一个坑爬来，又掉另一个陷阱。

        仿佛永远也逃不算计与阴谋。

        可达达利亚的怀抱太温，也太柔，像稻妻那家酒店的夏日泳池，带一份独属于他的阳光味，浸泡她灵魂，让疲惫不堪的荧一没了骨。

        竟有一瞬间，真想溺在他膛里。

        他的居心，是好是坏，是真是假，都无所谓。

        这条路她走得实在太辛苦，真想问问命运，可不可以一直埋达达利亚的臂弯里，再也不去了。

        ◇　158

        “去。”

        荧揪扯他白T恤抹泪，擤鼻涕，冷飕飕的质问夹杂着哭腔，“谁让你钻我被窝的？”

        达达利亚看了自己刚换好又湿的衣服，一把脱了，随后捂住荧后脑往自己颈间，嘴上还不忘喊冤，宣示主权。

        “拜托小，这是我家，我的床，你穿的也是我的衣服。”

        面对他，荧从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她咔哧一咬住对方清俊嶙峋的锁骨，咄咄人但无需顾忌的话糊糊透来，“我宁可睡地上也不睡杀人狂的床！”

        杀人狂买她账，却更赖，“那我也睡地上。”

        说着，右手擒住荧两腮，轻轻掰开她的嘴，将自己快要咬血的肉解救来，随后抢先一步床，直往地板上一躺，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来吧。”

        荧扶着床沿，俯视达达利亚木然又轻率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了，她抓起枕砸过去，大骂他胚！神经！

        窗半开着，微风，晨曦光芒的影和细微闪耀的尘埃透过窗帘，星星洒在达达利亚赤膊的躯上。

        撩动，晃。

        他接住枕，隔着飘逸的纯白帘尾注视荧良久，似乎在确认她是真实存在，还是一场虚幻绮丽的梦。

        “荧？”

        “嘛。”她不顾形象抹了把脸，又了哭得通红的鼻。

        达达利亚舒心一笑，“你饿了吧，要不要尝尝我的厨艺？”

        “好啊。”

        荧气焰消散几分，抻了个懒腰又躺回去，准备补个回笼觉，“本小尝尽人间味无数，怎么也称得上评委了，公选手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别淘汰了，再气得脚。”

        和达达利亚交她莫名轻松，仿佛历尽千帆重回初遇，如释重负，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他一个鲤鱼打翻起，信心满满，“那就瞧好吧，我一定是冠军，评委小，请准备好给我的奖励，你大概知我想要什么。”

        他越说越不着调，边往外走，边不忘回看床上羞怒朝他鬼脸的荧。

        是不是真正纯粹的快乐？

        他不知，他不在乎，他认了。

        起码这一刻，荧完完全全活在他世界里，他的家里，活在他视线与掌控之，再不是往昔偷偷摸摸或取豪夺才能窥伺品尝的珍馐。

        ◇　159

        哒――

        卧室门一关，荧立收敛表，坐直观测四周。

        达达利亚的家在一所公寓楼层，她了床，蹑手蹑脚靠在墙边踱步，转了好几圈也寻不着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