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说是记得路，可荧还是绕了好几个弯才到家。

        相比白天，别墅已然换了个模样，门楣挂着灯笼，烘了瓦檐上自由却寂寞的鸟，玻璃贴着致的窗花，室光亮通明，钟离先她一步回来了。

        荧失魂落魄熄了火，一玄幻，立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味，梭巡一圈，发现源于钟离挂起来的外套。

        她贴近，仔细嗅了嗅，闻到一来自刑场上肃杀的气息，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果然。

        他就是那抹黑影。

        来不及深思，一阵低声通话的动静又隐约传她耳朵，荧踮脚接近那间屋，无声靠在门边，听着保姆传递关于自己的消息。

        “好的，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荧小……不来了吗？可是海灯节…好，好吧……”

        “是魈吧。”荧冷不丁开，阿姨毫无防备，吓得一激灵。

        “我都知了。”荧脆挑明，走房间掩上了门，“他一直跟在后面吗……让他来吧。”

        阿姨仍旧惊愕，怔怔站着没有反应，荧一步步靠近，平静拿过话筒，“魈。”

        电话那明显也愣了，几秒后应了一声，“嗯，我……”

        “我知你是关心我，没有恶意，你担心我吃不好，睡不好，怕我事，放心吧，只要你好好活着，无论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她珠转了转，郑重添了句，“也不会怪阿姨。”

        全讲完，荧终于长长呼一气，“好了，来吃饭。”

        上又补充，“不许拒绝。”

        “…好。”

        细细的电与沉声挟在一起，他的答复听不清绪。

        撂话筒，保姆也缓过来了，一一坦白实，为难地说，“荧小，别怪魈队长，当年是他站来，了结了杀害我儿的凶手，我欠他的恩，要怪，就怪我吧。”

        不必亲所见，荧也猜得到他是如何惩凶除恶，又如何独自背负冤仇，她轻轻摇，握住对方的手，“我也欠他的，来日方长，就让我们一起慢慢还。”

        话末，她视线转向墙上新挂的贴画，心里生一个念，“布置得很好看，都是钟离挑的吗？”

        谈论局长行踪是大忌，但这温的当，阿姨没多想，一五一十吐了，“午刚门没多久，局长突然说去办事，我就一个人去采买了，到家时，他还没回来。”

        “那他什么时候回家的？”

        “就半小时之前，局长还顺路买来竹笋和肉，炖腌笃鲜……呀！汤——”

        阿姨惊呼，连忙小跑回厨房。

        ◇142

        一番套话，钟离全程在场的猜测，就算是百分百确凿了，说真的，要没有这段佐证，荧还以为是自己受刺激太大，花了睛，嗅觉错乱。

        她心不在焉翻搅着窗柩上的红坠苏，基本参透了来龙去脉——

        原来钟离一早就清楚她要去见莎琳，也知达达利亚会掐准时间，带大批人前去收尸，是他借采购装饰，给了荧外的机会，让她撞破达达利亚的诡计。

        她明白了真相，醒悟到自己被欺骗，被利用，必然会选择和国安局站到一边，一齐把矛指向至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钟离隐藏在幕后，推波助澜，不动声替他们二人揭开面纱，看清彼此绝无可能撼动的立场，更是无需一言，就斩断了她和达达利亚之间的纠缠与羁绊。

        其二，他也是预防真事，若是双方动起手，一切混乱到无法收场的地步，钟离自会面，在退位之时，为璃月压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