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度醒来时,镜终于消失不见,他长长松了气。剧痛消失后,一些隐秘的痛便浮面。倏忽皱皱眉,摸上了左侧的腹,胃痛像是蛰伏在阴影中的亡魂,依然在死死地、紧紧地纠缠着他。
那个女人的生命颜是一片纯白,白到仿佛的雾,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显不来。倏忽不是没有试图抵抗过,但人类的肉多少拖累了他,让他在这尊杀神面前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一次次,一轮轮,倏忽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死去活来了多少次。
倏忽虽然在几百年的梦中尝试过幻想景元彻底成熟后的风采,但此时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幻想还是太保守了。明明几百年没见了,景元的生命颜还是一如既往的金灿灿的一片,他的脸孔褪去了几分稚气,因为瘦削显得巴尖尖、五官锐利,面无表时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但一笑起来,又因为舒展的眉中和掉了过多的锋利,给人以如沐风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令倏忽没想到的是,在他离开罗浮的行程中,遇到了一个白发女,一个癫狂的、仿若疯般的家伙。不,也许疯都没有她那么偏执可怕。
果然,只有大的、丽的生命力,才有征服的价值,这种脆弱的、一折就断的灵魂,再来多少都只是废的堆积。
这一次的相遇暂且就到这里了,一次重逢时,他一定会将那朵引人注目的金花朵彻底摘。
连续被杀的受过分痛苦,倏忽不得不减轻了对应星灵魂的压制,让他的灵魂替自己承担一分死亡的疼痛。不过,随着禁制松开,应星的意识也逐渐染了倏忽。他起初是没有意识到的,直到某一夜,倏忽骤然梦到了景元,梦到了景元羞带怯地问他是否舒服时,脸上两团醉人的酡红泽。
一切如果就这样继续去,或许应星的灵魂就会被倏忽彻底压制,在漫长的时光中逐渐消弭,将这躯完完全全地赠予仇人。但这时,艾利欧的剧本突然需要倏忽返回罗浮。当倏忽被云骑军押着走幽囚狱,抬起看到几百年没再见过的景元时,先前的平静被骤然打破了。
而在那一瞬间,倏忽的心莫名慢了半拍,随后,一奇妙的觉从心涌起,的、甜津津的,顺着血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倏忽仔细味了一,觉自己像是在荒芜的废墟中忽而发现了一株摇曳的花,那一刻,世界都好像就这样明媚起来。
看到景元的脸时,里另个灵魂前所未有地激起来,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尝试从倏忽的压制中挣脱来。与此同时,胃猛烈地搐起来,倏忽第一次到从左腹传来的烈绞痛。这次不再是隐秘的、幽暗的、仄的痛,而是排山倒海的、忽如其来的痛,让
如他所料,倏忽被那位名为卡芙卡的女以言灵之术平复了绪,连带着平复的还有他,或者说他里的另个灵魂对景元病态的思念,甚至一直在间歇发作的胃痛都平复了去,只偶尔在某个又梦到景元的深夜阵痛一番,说明他还没离开这的事实。
明明在应星的记忆中,名叫镜的女人当与这躯是故友至交,但她砍杀这躯时却如同切菜砍瓜,割断他的、挑断他的筋脉、斩断他全的肌腱,耐心地看着在地上扑腾挣扎的他在丰饶神力的作用逐渐康复,然后再一次提起手中比月华还冷的剑,重又狠狠刺。
他的神,大摇大摆地从名为罗浮的仙舟脱。在实施行动前,他多少有期待,不知景元的大是否是于他是天人,但在他的控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的守卫却让他兴味索然。
里隐约传来另一个声音,对他说。那种觉,叫怜惜,又或者,叫心动。
心动?
怎么可能呢。倏忽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作为药师的追随者,自愿放弃了无用的等理生命,是最早被倏忽舍弃的中的一种。他并没有把这次的异常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被应星的意识影响了,有些烦恼一个躯里同时有两个灵魂还是赘余了。
但很快,倏忽开始连续不断地梦到景元,乃至于连在白天时都常常神游,没有任何原有地想起那双被泪冲刷过后格外耀的金瞳。倏忽讨厌这种被别人牵着鼻走的觉,在得知星猎手中有一名极善言灵之术的成员后,给自己造了一个完的失忆人设,以“刃”的份加了星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