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人,他原本躁动狂乱的心,就会逐渐安静来。
而且,他该知的,他从不是被应星抛、被他排除在外,他只是被应星好好地保护了起来,密不透风、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他被应星保护得太好了。
景、元。
至于应星,连丹枫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应星那是说了一半又停住的话语是什么,他说了回来后要告诉景元的事又是什么?
景元带队奉命捉拿丹枫与应星时,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但当他真的找到丹枫,丹枫回避的神的闪躲的言辞分明说明了这一切就是他与应星的早有预谋。景元痛恨、怒斥,他想崩溃地哭喊或是歇斯底里地怒骂,质问他们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样的事来,但最终,他只能面无表地把丹枫押回罗浮受审。
应星受到章微微震颤的睫,心里得几乎说不去,“等到,等到我回来那天,我会告诉你一件事。”
至少不该是现在。明天的事不知结局如何,他若现在表了白明日却失败,景元指不定会有多伤心。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景元就着倚在应星肩上的动作调整了个姿势,背靠住应星的手臂,单支在栏杆上,举手中的酒杯,对着月光晃了晃杯中清澈的酒,“哥不能告诉我吗?”
在丹枫受审的那段日里,景元常常梦见应星来找他话别的那一夜,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星那一夜苦涩的、满忧虑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如何孤注一掷的绝望勇气。午夜梦回时,惊醒的景元一冷汗打湿了衣衫,他紧紧握住心的衣襟,大着气,似乎这样就可以暂时压制住左腔中传来的,延绵不绝、丝丝缕缕的痛楚。
景元似有所,却不敢继续去想。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把脸埋在屈起的双膝间。他该更早看应星的异状的,他为何会放任应星一个人去那些危险的事。
这样的直觉直到刃回到罗浮那日终于成了真,景元在看到刃的第一,就认那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应星哥――虽然他已改换了样貌,又失去了许多记忆。景元不动声地与刃微笑交谈,手却偷偷攥紧,待刃离开后再摊开时,掌心尽是密密麻麻的指甲印。
刃虽然已记不起过去种种,但他却在重新见到景元时,意识到这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他的手在颤动,血在灼,他不自觉地想要多看这个人几,深深地、深深地,把他仔仔细细刻画脑海中去。
刃坐在床边的地上,抱着支离剑守了景元一夜。后半夜时,他迷迷糊糊也睡去了,难得的是,他在梦中没有梦到那些残酷的过去,反而梦到了更久远之前的许多事,梦到了应星和景元的滴滴,无论是景元对应星超越友谊限度的依赖,还是应
等到那日,再让他重新,郑重地、严肃地,向这个他认认真真喜了许久的小家伙,表明自己的心意吧。
明明应该是有些陌生的名字,但唇齿却无比熟悉,就仿佛早就喊过无数遍。
景元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眉轻蹙,呼急促,嘴巴张开又合上,像是想说些什么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刃意识伸手去,想抚平景元眉间忧愁,碰到景元的那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在些什么,却还是从景元的额前轻轻抚过。
丹枫与应星对抗命运的赌局失败了。
应星掩饰般喝了酒,把纷乱的心思与难以自抑的心随着酒一同咽了肚里。清甜的桂花香气在腔中蔓延开来,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与心间难以言说的苦涩。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辛苦了。”
2、
命运之所以为命运,就是因为以凡人之力本没有抗衡的能力,失败的代价就是,丹枫被捉拿回仙舟褪鳞转世,而应星落宇宙,不知所踪。
“哥要走?”景元闻言一震,立刻就要翻坐起,却被应星伸手在了自己的肩上。
“景元,”应星叹了气,他把轻轻地向肩上茸茸的脑袋靠过去,与景元搭在一起,“景元,我最近可能要离开罗浮远行一趟,今夜是来与你话别。”
在罗浮期间,刃一直暗自关注景元,在听闻景元与幻胧一战后昏迷不醒时,他竟如死了一次一样遍生寒、脚步发虚。他在深夜潜了罗浮的将军府,这对他并不太难,更何况他的潜意识里还记得这个地方的一切。
此后,几百年的光阴转瞬而过。与应星那一夜的话别,终究成为了景元的梦魇,在无数个难以眠的夜晚紧紧缠绕在景元心间。但因为一直未能找寻到应星的落,景元的心也隐隐有了一种奇妙的直觉,他的应星哥还没死去,他会照约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回来告诉他那件早就该告诉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