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冷总是更刺骨三分。女孩zi鼻尖通红,哈了kou气,白雾模糊了表qing。
从那天到现在,四年了。
郁芽冷着一双yan,抬tou,刚想说两句刺人的话来发xie,嘴还没张开,一条厚围巾先围了上来。
“你的领kou太低了。”宋理之低tou,认认真真帮她掖好围巾,“容易gan冒。”
她的屈愤于是全堵在了hou咙里。
郁芽瞪他,好一会儿,“哼”了声:“我的shenti好得很,你少多guan闲事。”
“嗯。”他想笑笑,顾忌场合,忍住了,“我知dao。”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慌。
清晨的陵园没什么人,灰白se陵墓摆列整齐,rong在灰蒙蒙的雾中,一片阴冷。
女孩zi站定了一会儿,径直走jin去。大理石墓碑远看别无二致,她却毫不迷茫,仿佛这条路已经在心里刻了千万遍。
宋理之拎着袋zi,默然跟上去,却听她dao:“我以前常来这里的。”
“我妈刚走那段时间,郁卫军在她坟前哭,说会替她把我好好养大。”她走在前面,看不到表qing,“有一瞬间,我想,要不然原谅他吧。”
“我是傻bi1,对不对?”她笑了声。
“他在家里呆了两个月吧,最多两个月,他当时的qing妇――现在的老婆,让他搬过去住,把我也带过去。我让他去死。”她说,“那时候我才真的知dao,他在外面有个儿zi,比我小七岁――他妈也知dao。”
“郁卫军说,我妈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在,他会给我找个新妈;我nainai说,我妈没福气,其实也早该离了腾位置,只是我爸舍不得我罢了,现在她没了,事qing就好解决了。”
“那个女人说我可怜,外公外婆走得早,亲妈也走了,让我尽guan把弟弟当亲弟弟,她就是我亲妈。”郁芽顿了顿,“我说,我亲妈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死?”
“然后郁卫军给了我一耳光,我nainai说打得好,教我长记xing。”
“我不肯和他们一起住,我去厨房拿刀架在脖zi上,我说让我搬chu去,我就去死,死了化成鬼缠着他们全家人。后来郁卫军怕了,他说随你吧,你总会明白亲qing有多重要。”
“那段时间我一个人住,天天晚上梦见我妈,天天哭醒。”
“那段时间我不好好吃饭,也不学习,天天逃学来我妈坟前看她。”她的脚步终于慢xia来了,“主要是,我也不知dao该去哪儿了。”
“后来我就不怎么学习了,反正也没人guan我,活一天是一天吧。”
“我的学习一直退步,郁卫军特别生气,不过我也不在乎他生不生气。”
“学校里有人骂我、笑我,我就和他们打架,打chu事了就转学。郁卫军说我有病,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不去。只是打架打多了觉得ting没意思的,就慢慢消停了。”
她忽地回tou了:“你现在知dao我为什么转学来你们这儿了吗?”
宋理之愣了愣:“……嗯。”
郁芽讽笑一声。
她还记得上学期期末,那个男的被她抄椅zi把tou砸chu血的样zi。
她那时候已经很久不打架了,但是他活该,他骂她什么不好,偏说她每次家长会都没人来是个孤儿。
然后他就jin医院了,然后郁卫军又一次匆匆给她办了转学手续。
“你知不知dao,要不是我赔了一大笔钱,人家要去公安局报警的!”他既怒又怨,半晌重重叹了kou气,“怪我没教好你,你真是……长废了!”
宋理之终于忍不住了。
他快步走上前,牵紧她的手:“都过去了。”
“你觉得我没错?”郁芽反问他。
他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