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的脖颈好红。”

        “无妨。”

        他愣神几秒，最终还是了。

        长孙昭虽说比杨烁年长，却尽是会扮作可怜模样讨人心生怜悯，杨烁又是常年教书育人的，想来看不得人委屈，又觉得长孙昭这样诚实可靠，把他和独孤兄弟这样的混账比对实在是不公平。

        “不，这哪能行……”

        他没有制止，静静躺在长孙昭的怀抱，只是觉得脑昏沉，可又异常清醒。

快一月，他很难拒绝。

        “谢谢长孙先生，杨某正缺些茶叶。”

        长孙昭衣上的气息并不难闻，挨得太近，让杨烁来不及思考那句歉是否是谎言。

        他连连摆手，只是对着屋那张窄床叹息，他相较来说清瘦，可长孙昭不同，他躯凌凌，一个人便能将整张床占满了。

        若是浙江的茶馆可不见得能切上那么多肉，多能端上几盘心，但北地人不及南方人细致，茶馆端来肉也属正常。他其实腹中并不饥饿，于是只浅浅吃了两三块，后来便一直只是喝茶了。

        长孙昭自然为杨烁的应邀赴约而开心，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绪，生怕对方看什么不对来，他也只是，先一步从学堂里退来。

        长孙昭虽说之前的表现斯文得很，却因腹中饥饿有些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意思。见杨烁慢吞吞地品茶，有些羞愧，这才放慢的速度，随着他的步调细品。

        自那日之后长孙旻同学的书法突飞猛，几乎与微山书院的尖生可以一比，杨烁不知长孙昭是不是在背后让其弟疯狂练字还是长孙旻自己开窍练字，总而言之这个所达成的结果不错，他也欣喜，觉得自己教导的功劳应该也不小，想到明日就能去无极镇喝茶，一夜好梦。

        “我打地铺。”长孙昭淡淡地说，不等杨烁想个相对更好的方案，便在房找了床被铺在地上，将床全让给杨烁去。

        “杨先生若不愿与某挤兑，某便在屋外守着便是，不叨扰先生。”

        两人来到镇已经是黄昏之后了，他们来到茶馆饮茶，长孙昭怕杨烁腹中饥饿就叫店家切了几斤肉。

        他请了茶，又送了不少熏香予杨烁，甚至不给人机会回绝，现在客栈里还想着将床塌全让给他，这实在太不好意思，都让人有些羞愧了。

        “请莫要再回绝，杨某欠长孙先生太多了。”

        “抱歉先生，太窄了，我难以翻。”

        “在挨着墙，余的位置便也算宽裕。”

        杨烁说罢先爬床里，挨着墙面侧睡，可这位置有些刁钻，难以回。长孙昭慢慢睡了上来，男温的气息炙烤杨烁的脊背，他觉察到那是长孙昭的怀，他俨然是一种半怀抱的姿势睡在杨烁旁的。

        等到杨烁品完茶，买了香后，天也完全暗了来，这时辰上山难免有野狼野狗之类，不很安全。长孙昭见杨烁修的相知，不擅打斗，便想着在镇里休息一夜。

        “可是……”

        “不，杨某并非不愿，只是想着这样窄的床该如何休憩罢了。”

        可客栈早早被一些往来商贩占满，只能留最后一间平房，杨烁明显心生不愿，他前些日被独孤兄弟的事还历历在目，和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共住一房他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