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清醒里意识到自己了多可怕的事。
怕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恶心的人,害怕地挂了视频电话。
“陈晏川,为什么要和我断联。”
秦钰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知这人涨红的脸庞忽然落一颗颗泪珠,尾湿像罩了一层雾。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他突然抱住秦钰的脖颈,那些冰凉的泪和温的息都悉数留在她的肩颈上。
是手机被人丢了,他失去了唯一可以和她联系的机会。
“我找不到了……”
“我找不到我的手机……”
“我找不到它、明明我哪里都找了……”
“为什么找不见它了……”
带着哭腔的喃喃低语耳里,秦钰哑然怔愣,怀里的抖得厉害,像是脆弱的雪人开始化,只剩肩膀的湿意告诉自己。
他还活着。
秦钰了肩上的脑袋,把人掰直来,那双涩红的睛还留着一圈泪。她抓住那只带着红绳的手腕,几乎是迫地带着他的手摸在自己脸上。
“你找到了的。”
“亲的,你现在找到我了。”
陈晏川没有说话,缓缓地,秦钰甚至还能看见他凑近时颤动如蝶翼挥舞的睫,沾着汽,直至那冰凉的唇印在自己唇上。
如同一个献祭自己只为求得神明施舍一的虔诚信徒,可以灵魂,肉乃至所有的一切。
只要,她看他一就好。
那时他也不过十六岁的中生,刚回国,嘉屿市最好的那所国际中学的中。
这里的人,不需要为未来烦恼,只需要在这个港湾作短暂的停靠,就可以驶向广阔无垠的海洋。
而他只是一只过海面无落地的海鸥,只要稍稍不注意,海浪就能将他淹没。
回国以后,他的母亲病重的更加厉害,癌症晚期让她只能倚楼着躺在病床上,痛苦地留着一丝生息。
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他却要与那个生上被称作他“父亲”的男人行同路人。
即使生活再难捱,搬老旧的梧桐巷,一个人在医院里奔波照顾自己的母亲,他都没有去找过那个男人。
母亲年轻时的画作都被卖的差不多,积蓄所剩无几,住院化疗费用压的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孩不过气的时候。
陈晏川也没有去找过那个他的父亲。
恍惚间陈晏川好像又回到了刚去英国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和母亲只能挤在一个狭窄的小阁楼,不通风还阴冷,透不来什么光,偶尔一束光亮扫来,就照清了空气里熙熙攘攘的灰尘。
陈晏川并不是生惯养长大的少爷,和在嘉屿享受了一切优越生活的完全不同,他吃过很多的苦,走过很多的崎岖,才活过了敦的那些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