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你ai我吗，田烟

        田chun莺坐在轮椅上，护工把她给推到了窗前，窗台很gao，轮椅有些低矮，她需要把shenzi坐得很直，才能看到窗hu外面，她yan睛直勾勾的，似乎有什么必须想看到的东西。

        布满cu糙褶皱的双手抓握着轮椅扶手，看起来想把shenti从轮椅上抬起。

        两年前染上风寒之后，她的双tui便不会行走了，一到冬天病qing又会反反复复地加重，在逄经赋“监视”她的那段时日里，田chun莺已经住过很多次重症监护室了。

        如今刚ru秋，离冬天也不远了，医生说她很难扛过去，别看现在的jing1神状态不错，但shenti年迈的危险xing，或许在哪一刻就彻底不行了，这样的老人就跟一张被shui浸泡酥ruan的纸一样，一不留神就会rongjinshui里消散。

        田烟听主治医师说完，才xia定了决心去走jin她的病房。

        田chun莺依然在看向窗hu外面，她伸长了脖zi，恋恋不舍地liu连于窗外的风景。

        等田烟走到她的面前，才像是注意到陌生人的来临，缓缓转过tou来。

        她的动作显得迟缓木讷，银白se的发丝稀疏且柔ruan，紧贴着toupi，像是冬日里稀疏的雪花，覆盖在一片枯萎的土地上。

        松弛的肌肤往xia垂坠着，脸上的褶皱多到数不清，比起待在养老院里看书时候的优雅知xing，她的风韵早已不存。

        田烟有些紧张，不知dao脸上该louchu什么表qing，是装作可怜地求她原谅，还是笑一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藏起她在妈妈死后，就离开家一去不回的过往。

        田chun莺yan里似乎有了光，那束光很小，火苗正在渐渐燃烧。逐渐兴奋的状态，像是找回了刚刚一直在看向窗外，想要找到的东西。

        “姿姿。”

        那是田烟妈妈的名字，田姿。

        田chun莺有严重的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

        田烟pei合着傻傻一笑，蹲xia来握住她的手，看着老人渐ru佳境的gao兴状态，田烟轻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果然，她快乐极了。

        “姿姿！哎呀姿姿，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了看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又跟着那个男人跑了啊，你不许再跟他去了，我可反对你跟他在一块！”

        田chun莺kou中的男人是田烟的爸爸，田烟小时候没少在暑假去找外婆玩，她也从外婆的kou中得知不少，田姿和那个男人相恋相ai的事。

        田烟的爸爸是个学习成绩差劲的二liuzi，一张能说会dao的嘴巴，将田姿哄得chun心dang漾。

        田chun莺guan田姿guan得严，促使了田姿的叛逆心，偏要和他在一块，两人从初中开始谈了十年的地xia恋，一直到田姿二十四岁，田chun莺才终于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而在田烟十四岁的时候，田烟的爸爸有了外遇，他们两人二十多年的ganqing，忽然在一个瞬间烟消云散。

        田烟能明白田姿为什么离婚后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等田姿已经受不了折磨，自焚去世，田烟才理解她多年以来疯狂的执着。

        “不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现在都不好好学，将来一定没什么chu息，就凭一张嘴能把你哄得天花乱坠，那他对所有人都会那样哄，又不是只对你一个。”

        田烟枕在田chun莺的tui上，闭着yan，静静地听她唠叨，yan泪不断地从她脸上划过，顺着脖颈liuru衬衣的领kounei，湿凉凉的，心里却nuan烘烘。

        田烟觉得自己总是理解得这么晚，总要在快失去的时候才突然想明白。

        她加害了自己的妈妈，又抛弃了孤shen一人的外婆，一心想着加ru卧底就能nong死那个男人，等到她终于释怀，却逃避了一切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敢与外婆相见，因为害怕她的责骂，担心被质问她为什么要对田姿尖酸刻薄，而害死了她。

        田chun莺说了这么多，见她无动于衷，只好叹了kou气。

        “我也不是真的反对你，但你不要一心扑到那个男人shen上，他有什么好的，这天xia的好男人这么多，你就非他不可吗？不再看看其他的吗？”

        田烟cagan1了脸上的泪shui，笑着问。

        “那要是真的有个男人对我很好，你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吗。”

        田chun莺语气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