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答，木着脸，像一尊石像。

小周甩开他，“别动手动脚的，刚不是横的吗？”

陈继川不说话，仿佛一个字都没听见。

如果他不去那对吵吵嚷嚷的夫妻，如果他早一步上楼，是不是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警察说：“理，把人打成这样，要拘留你七到十五天。”

转过来又问陈继川，“家里人事了？”

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急救医生的交代不断在他脑中回放，“病人失血过多，破裂，家属要好心理准备。”

奔驰车主大怒，“哎我说你个警察怎么说话的？我是受害者，你怎帮着行凶的人？还有没有王法啦？”

两个警察穿深蓝制服一一矮，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听得不耐烦，反驳说：“你不拦着救护车人能打你吗？还动不动枪毙，法院你开的？”

小周觉得无趣，挠了挠后脑勺站到一旁。

再抬仿佛是大梦一场，有人捂着鼻绑着纱布指着他吵吵嚷嚷，原来是奔驰车主对着警察哭诉，“是他！就是他！光天化日行凶，把我打成这样，你们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警察同志，快抓他！枪毙他！”

明明在停车场分开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就倒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

田一峰蹲在他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才着气说：“人已经抓了，什么都承认，但是你得清楚，他还不满十四岁，什么都不刑，咱没

老警察咳嗽一声，“小周，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陈继川说：“我没事，乔乔还在抢救。”

老警察又叫，“小周，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大嘛。还有，这位同志，你也是，家里人事了心里着急我们能理解，但是也不能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啊，和谐社会，我们要心平气和共建社会主义新风貌嘛。这样吧……你随便说两句，我写个笔录，有事再通知你来警局报，你看怎么样？”

老警察慢悠悠坐到陈继川边，朝奔驰车主笑笑说：“同志，不要激动嘛，再激动，也不能妨碍我们正常工作，否则程序错，我们是抓不了人滴。”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他两发直，盯住地面瓷砖一动不动。

陈继川终于开，“要枪毙我也行……先让我杀两个人。”他一抬，神凶悍，瞳中带血，吓得奔驰车主一个趄趔差一平地扑街。赶忙躲到小周后面，“警察同志你们听见了啊，他要杀我……他是危险人，快抓他，抓他坐牢！”

老警察摘警帽，半白的发，看着陈继川说：“同志，合一，咱们个笔录。是你打得他吗？”

他抱着，蜷缩在座椅上，仿佛一瞬之间枯萎，变为形容枯槁心如死灰的耄耋老人，弯腰弓背地蜷缩在冰冷阴暗的走廊。

他在等什么？命运的最后宣判？

他也不清楚。

的塑料椅上，双手还在不停地抖，余乔的血几乎浸透了他的灰上衣，冷得目惊心。

陈继川不回话，奔驰车主上前一步，又退后一步，还是怕他，“就是他！路监控都拍来了！还问什么问，赶快把他抓起来！”

这时候田一峰着气跑过来，被满是血的陈继川吓得一愣，“你怎么样？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