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秀还清醒时就再三嘱咐过，不需要任何人替他守孝，日一切照旧，该办的事要尽早办妥。周瓒和祁善的婚事也在周启秀和沈晓星夫妇最后一次谈心时被敲定来，过完年就办婚礼。

“我不怪你，爸！”歉把额贴在周启秀枯瘦的手臂上。

“爸爸……”歉哆嗦地喊了这一声。他不知病床上的人究竟听见了没有，周启秀的呼极其微弱。歉死死抓着周启秀枯瘦的手，不能就这么结束，他还没等来一次回应。

该安排的事周启秀都已尽力，其余的只能交给老天。后来那些日他几乎都在深度昏迷中度过，当他再一次神志清明，大家都知已到了诀别的时候。

来之前，三叔在病房外埋怨歉不会替自己争取，公司现在只是个烂摊，周启秀的私产尚未解封，今后也不一定躲得过追偿，他没有冯嘉楠这样的妈，总得早打算。可等到周启秀一开就说了这样的话，歉心里像被人重重敲了一锤。

周启秀的手无力松脱，歉委顿在地，连痛哭都无能为力，紧闭双，泪无声垂落。

“我对不起你。”良久，周启秀再次发声，几乎微不可闻。

“三叔到说我们家的日过得乱七八糟，哪有当爹的死了儿赶着结婚的。想不到周歉那边连孩都有了！”周瓒幸灾乐祸。

七过后，歉和周瓒将父亲的骨灰送往永安寺后的茶林，紧挨着冯嘉楠葬。由于阿

“你说要我后悔一辈，我也到了，我什么都顺着你。”

“二叔，我要的不是这个。”歉哽咽。

祁善走着走着，忽然抿嘴笑了，“你说，阿秀叔叔什

珑怀孕了，早孕反应激烈，歉第二天就赶了回去。祁善没有上山，她在酒店等着周瓒。周瓒故意又安排了他们当初住过的房间。他说“常住真心”这个横批很妙，但“景意住人”里面的那个“人”指的是他自己。

周启秀低语：“我知，我知，你是好孩。”

他们在酒店附近溜达，周末的景区游人熙熙攘攘，周瓒最不耐烦这些，可祁善拖着他的手。也对，他们理还在恋中，为什么要时刻表现得像认识了一生一世――虽然他们的确如此，可别的侣能的，他们也能。

歉愕然抬，周启秀回握他的手，却再也无力声，歉只能从他嘴唇的张合勉分辨他最后说的两个字：“嘉楠……”

周瓒把父亲最后的时间单独留给了歉。歉跪在床边，周启秀朝他微笑，“我能留给你的不多，但阿瓒有的，你都有。”

周启秀从院到离世，前后只用了三个月。周瓒开始想找最尖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能多留他一天是一天，可后来周瓒想通了，让他安然地走才是一个儿应尽的孝心。

歉几度张嘴却无声――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孩，我只想你的儿。然而周启秀的已慢慢垂，歉没法再等，否则这辈都不会再有机会。

形就这么蜷缩在她前。一整天周瓒都盼着这刻，大半夜也要赶过来，他还可以在她的温里，呼相闻，四肢交缠，哪怕明早上会被善妈骂得狗血淋，这都是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归。

“嗯。”祁善摸着他后脑勺的发。他的人有坏，可他的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