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妃张氏,白天先拉着杨严横渡了大半个宛江,夜里又拽着楚王齐翰漂了整整一个九曲峡,搞得我后来见着活就发憷。
这话说得真轻松啊,到时候你拍拍屁打北漠去了,还得留我在盛都跟着这么一帮混。
也亏得我前阵在齐晟的威压之苦练文言文,总算是将这份圣旨看懂了个七七八八。
守诺这事吧,不能只看说的,得看的。我没说什么,只对他扯了扯嘴角,然后便起往外走。人刚走到门,茅厕君又在后面唤住了我,等我回看过去,他却又不肯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
最初听得这个消息时,我还惊愕了那么两秒钟,不过很快就理解了齐晟的用意。他对这两个兄弟都不怎么放心,与其留他们在盛都,还不如放自己边看着更放心一些。
苍蝇虽不咬人,可它烦人啊!
临行前,茅厕君终于逮到机会,突破重重阻碍与我在宋太后那里见了面,拿了一张比真的还像真的圣旨给我看。
这回是齐晟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北巡,声势自是比以前太的时候大了不少。不过除了少数的几个重臣知他这次是借“北巡”之名行“亲征”之事外,其余的人只当齐晟又搞公费旅游,都没怎么太在意,甚至还有御史抨击齐晟北巡是劳民伤财之举。
我抬很是真诚地看他,商量:“要不你脆带着他们和你一起去北边吧,闲的时候还能有几个唠嗑的。”
茅厕君待我看完,将圣旨从我手里了回去,淡淡一笑,说:“为安全计,这东西先放在太后这里。若是江北不能成事,皇后只当自己从没见过这样一份东西。但若是江北成事了……”
我问他:“还有事?
那是以齐晟的气写得遗诏,也可以算是罪己诏,字里行间充沛,文采斐然,用简单炼的文字,概括了一个皇帝因不听群臣劝阻执意北伐而最终导致自己死疆场的“事实”。
圣旨的最后,齐晟将皇位传给了皇长齐灏。
我笑了笑,接:“若是你那里成事了,我就用此圣旨扶皇长登基,然后命你与张放同朝辅政。不过,你也要多注意一,莫要给北漠捡了便宜去,一旦他们趁机反扑过来,再要赶去可就难了。”
齐晟撩着看了我一,不阴不阳地说:“不行,我这回得带得人太多,还是给你留吧。”
船。
他说到这里停了来,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这一句够长吧?看着费劲吧?你还别抱怨,这比起我看的原版圣旨来,这都是简化版的了,我好歹还给你加了个逗号呢。
齐晟随手翻了翻就扔在了一边,笑:“他们叫他们的,你自低着自己的事就是了,他们什么”
茅厕君了,又郑重说:“我也是成祖孙,定然不会叫鞑过靖阳的,也望皇后守诺。”
没错,这次“北巡”齐晟竟然命赵王和茅厕君一同侍驾。
我真心觉得这事只有“不想带”,没有“带不了”,你连赵王与楚王都能一块带上了,还怕再多几辆车给御史们用吗?
我将一沓奏折递给齐晟看,问他:“就不能想个法叫这伙人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