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人把半桌瓜壳儿扫落在地,走过去,偷偷给他一粒纸团,且挤眉且,小声:“将军,这种事,男人嘛,有时候难免力不从心,给你个好东西。”
于是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床上新娘的柔双肩,犹豫只有一瞬,接着便打算推倒。
陆千乔转,赫然望见窗大开,皇陵里一群小妖怪都挤在外面,大瞪小地咬着手指看他们。
赵官人胡须抖动:“用了就知,别人我还不告诉他。”
面是用香油拌的,上面撒了花生与桃的碎屑,还是取名字里的吉祥之意。
……房花烛的气氛好像不剩多少了。他转,辛湄不知什么时候把嫁衣脱,只穿一件红罗裙,坐在桌旁用筷挑面条吃。
“辛湄,过来。”
桃果果忙着捂住弟弟的睛,省得纯洁的他被带坏,斯兰忙着拽人离开,映莲……映莲不见人影,想必又躲在暗扎小人了。
他又一次顺从地闭上,漂亮而密的睫微微颤抖。辛湄捧着他的脑袋,越看越喜,低在他两边脸上重重亲了两。
(三)
他不等。
见她嘴边吃得油汪汪,他忍不住想笑,一整天绷在心底隐藏的紧张也终于消散开。陆千乔走过去端起碗,挑了一筷面送到她嘴边,低声:“这个是互相喂着吃的,张嘴。”
辛湄好心替他盛了一碗,招呼:“过来吃东西,饿了吧?”
一绺长发落。
“嗯,没带。”他笑。
唯有赵官人搬了一张桌坐在窗前,上面堆满零茶,一面大吃大嚼,一面冲他猥琐地笑:“将军,你只大胆的上,我们给你鼓劲。不会的地方,我保证教得你妥妥当当。”
辛湄突然抬手拦住:“等等。”
呼啦啦,群妖如鸟兽散,将军这么多年的积威果然不是假的。
推倒和被推倒两者间,陆千乔觉得选择前者他比较能接受。
辛湄抬看着他,再看看他后的窗,顿了顿,问:“你、你真打算开着窗房?”
她像只白的小兔。
“……”
凤冠被轻轻取,他的手指摸索在她密的发髻间,缓缓一发簪。
他又是上刀山又是跨油锅,比碎大石还忙,怪不容易的。
陆千乔面无表走过去,开:“走。”
陆千乔打开纸团,只见里面包裹着两颗颜和形状都极其猥琐的小药。
“陆千乔。”她把脸贴在他脸颊上,“你今天没带着捆妖索吧?”
“那你闭上,我要亲你一。”
他放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拽,她就从椅上坐在他上了,顺便反客为主,抬手搂住他的脖。
……之前火急火燎的人是她,如今终于成婚,她让他等?
几颗花生的碎屑沾在她唇边,陆千乔用手轻轻抹了一,不知为何,想到第一次把她带来皇陵,关在黑漆漆的小屋里,他推开门,便见着她低吃槐花饼的模样,柔的黑发,柔的面颊,还有沾在脸上的碎屑。
簪从手里落在地。
两颗药被了他鼻孔里,陆千乔一把将窗拽上,锁好,窗帘拉紧。
辛湄乖乖张嘴,顺便也挑一筷给他:“原来你们族里的风俗不是喝交杯酒,是吃交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