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溟终于抹着汗去王府,心想回了武备馆,他先蒙睡上三天三夜,送信着实累。
再五日就到中秋,夏意就同小满和她哥哥嫂嫂去襄云买了些油面鲜肉回来,还未村小满就远远见着一辆板车,一片红,指顾:“你家院外像是有人。”
景深登时改了方才的漫不经心,撂了笔,笔墨浸在宣纸上染成大朵黑花:“快教他来。”
“回世爷,外有个叫阿溟的,说是有信给您。”
夏意伸长脖,没能看究竟,等驴车走近才看清楚,车上全都是荔枝。
他不过才离开一月,竟就收了两回信。
大火西,梧桐叶落,寒蝉鸣泣之时白也至。
不过他送的也太多些,那人和易家大哥二哥一起才盘屋,两个小背篓没装桌上还堆了好些。本就易搁坏的东西哪敢存这许多在家,即便是给芝婆婆他们送了好些都还剩不少。
想到已是中秋他还差人送信,对人愧疚些,又到庖房取了几块小饼包好给信人,那人接过还乎乎的月饼,嘿嘿笑:“姑娘莫觉为难,我其实是回乡探亲的,中秋后再回京。”
赶车的是个三十的壮汉,见驴车停问几人:“可有个夏意夏姑娘。”
幸而景深还知恤他,请他吃了两钟茶,用了几块糕就放他回去,临走前叫住他:“是了,我还不知你住在哪,总不会还住在招云山上?”
阿溟当真奔波久了,风尘仆仆一副倦容,景深接信时拍了拍他肩:“真是有劳你了。”
阿溟看他发了光,生怕他又立即提笔书信要他再送回若榴去,这样疲于奔命去,恐累死他也说不定。
“是位叫景深的公差人送的。”
庄临门菁英弟早纳禁军,像阿溟这等晚收弟多数不如早年弟,是以学成山后都到了武备馆。
可就算他们不及早几批师兄,也都不容小觑,好歹都是庄临师父的弟,阿溟护他去若榴就算屈尊了,再不能教他送信的……虽然,他的师兄弟还在睿王的差使过送礼的。
可她没想到信人会来得这般快——中秋前一日,她正和爹爹在厨里小饼时就来人送信。
面无表的阿溟:“……”
误解了景深的夏意脸颊一红,甜丝丝跟信人挥手,然后才重新
他急急拆了信,小姑娘来信上说他走后她只哭过一回,然后就是说她和先生、芝婆婆、小满甚至福宝了些什么,巴巴的话在景深看来却像是有声音,整个人周遭都笼上层柔和的光,看完一遍不够,再看一遍。
不禁在信里说他笨,这些日来她一旦有想景深就会拿起纸笔写许多废话来,想着等信人来时直接给他就是。
***
“住在我师父的武备馆。”
武备馆就立在天脚,阿溟师父庄临以儒学为宗习武,一生钻研击刺攻守之术,乃武术大成者,这才有殊荣规划营治武备馆这等看似于民间,实则归皇家所用的武馆。
其实夏意早在他开前就猜中了,这会儿亲耳听见景深名字,就似灌了一勺蜜。
手还忙活着小饼,她来不及看,只将信丢去屋里榻几上,又把早先写好的信取来交给外那人。
事?”
十七忙三迭四地去了。
“是我。”她慢吞吞车,“这荔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