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看去门边,阿溟搀着癞大夫来,肩上还背着个大药匣。
而夏意,这还是她懂事后回这么肆无忌惮地唱曲儿,曲是从芝婆婆和阿双那儿学来的,她们则是从她娘亲那学来的,她本喜得不得了,却因唱得荼毒人耳就作了罢,这会儿给景深唱,脸始终着。
景深忍过一阵疼,额已渗汗来,脸苍白,夏意单看着就疼,先生不在家,她没法便跑去临院敲门。
看他皱着眉,夏意抹了把泪,置气:“往后再不福宝了。”
“我给你唱小曲儿罢?许听着听着就不痛了。”
夏意扔开卷到一半的竹簟奔向景深,他侧卧在地,抱着脚腕,额角青筋都来。
“老夫倒要瞧瞧,多大伤定要把我从梦里扯来。”他脾气大,提着油灯气哼哼过来看伤,倒也没说是小伤的话,只嘀嘀咕咕几句。
有些。
果然听着听着就不哪般疼了,良药苦在今夜便有了另一说法,良药难耳。
“嗯?你还会唱小曲儿?”
昏黄屋里,夏意又凑在景深床边问了好久,确定他没事才和众人来,缠着癞先生问他几时会
福宝就守在不远地方,像是知自己错事,尾巴绷得直直的,动也不敢动。
习武多年,这等脚踝脱位阿溟虽见过不少,却也不敢贸然替他复位,当即决定往白寻那癞先生,若索了富贵叔的,骑得快些只需一炷香的时候就能赶回来。
实在难为听。
她虽不信,却还是停了泪,默默换着湿帕,然后找来柄扇替他扇风,景深因伤一阵阵疼着,便也安静来,良久只闻虫声。
她诶一声,忙不迭往堂屋找灯,结果还没燃就听外景深惨叫一声,登时包着两包泪跑去。
夏意在阿溟去后,听他嘱咐打了井,拿凉帕给景深敷脚。景深忙抓住她手腕,从她手上接过湿帕自己敷:“我来就是。”
夏意没也没摇,而是清了清嗓直接唱起来,一首诵月光的曲,恰也应景,嗢咿语……
又半香的时间,几人才散开,景深右已被缠成两条,由阿溟扛回屋里去。
平日说话绵细的小姑娘,怎唱起小曲儿来恁的难听?
阿溟被带来院里时景深已缓过了最初那阵疼,替景深看脚伤时夏意就两手托着景深后背,躲在他后偷偷红睛。
“你别哭啊,我这会儿不疼了。”景深宽着她,还笑扯扯的。
那癞见她来,没问灯的事,继续医伤,提着油灯的阿溟给夏意腾个位置来,景深便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小姑娘才收住没多久的泪此时又往外冒,但咬着唇没哭来,将景深扶坐起来,颤着声儿问他能动与否。
覆上凉意,景深眉又拧了拧,儿时掉后了几圈儿都未曾摔伤,今日竟因猫扯了把就摔伤了脚,实在倒霉。
还……还偏偏摔在夏意面前。颜面全失,何谈气魄?
夏意今日也不怕他,反倒能凑多近凑多近,癞先生借着油灯将伤左看右看,把药匣打开后鼻孔重重哼一声:“小夏丫再去盏灯来。”
耳边传来蹄声时她才收声,只听外人埋怨:“哼,教你骑慢你不听,这老夫了,还不是得你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