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从来没有问过你爸爸的事，我怕你难过，怕你不舒服。我现在问还来得及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爸爸……你爸爸是谁？”

被人耍了。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羽脸顿时血红，用力甩开对方的手，气得想哭：“好，好，我问我妈妈你等着！是你爸胡说八，他糊涂了，你就来欺负我！”

被愚了。

展翔用手臂把萧羽勒在前，脸贴着脸嘴对着嘴，完全无视屋里还站着另外三个目瞪呆的大活人。

展翔突然失控地吼：“那你就不能去问问你妈！你妈妈难也不知？你爸到底是哪个啊？！”

两个人边吼边忍不住稀里哗啦地泪，被某些想象中的事实真相折磨得几乎发疯。

展翔蓦然站起，血往脑门上撞，底洇一片红丝，重脚轻。简洁明了的一份“遗嘱”，脑筋没有傻掉的人都听得明白。

她蓦然扭过脸去，不再看萧羽一，仿佛这样萧羽在这间房间里就不存在，她遭到背叛和欺骗之后的愤慨就不存在，她压抑隐埋在心的屈辱就不存在。她是一向韧悍宁折不弯不低的人，怎么能在另个女人生的儿面前表现一丝一毫的脆弱和崩溃！

里抖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你竟然一直就在我们边，在我们家，声声的‘爸爸’、‘妈’……你！”

展翔的两只手紧紧攥住萧羽的上臂，指甲嵌肉里，几乎把人提起到半空：“小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我？你跟我说实话！”

“我不知，我真的不知我爸是谁，我没有骗过你瞒过你！”

两个人最近每一次吵架就是这般模样，火就燃，脸红脖地对吼。

展云觉得她的风度修养真的已经太好了，这时候还能忍怒火心平气和地说话。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常人无法容忍的荒唐事吗？爸爸躺在急症室里奄奄一息，全家人悲伤嚎啕的时候扔一颗炸雷，告诉他的亲闺女亲儿，他在外边还养着一个！而这个没名没分的野孩就急吼吼地守在急症室门外，巴巴等着分家产。

你和爸爸这是搞什么关系呢？

萧羽茫然无措：“你爸爸错了，没有的事。一定是你爸爸搞错了……”

展云在惊愕之中缓缓明了，搂住她妈妈安，冷静地注视萧羽：“真的是这样？……你既然想要分爸爸的家产，就把事实跟我们说清楚，这样的隐瞒算什么呢？”

“你只是爸爸的儿吗？爸爸会把几乎三分之一的家产送给一个儿吗？你这样……你太伤害我妈妈了！你伤害我们全家人你知吗？”

“你什么意思啊？”

“小羽，怎么回事？”他看着他。

小羽你不是我的人吗？

“我没瞒你！我瞒你什么了？”

萧羽茫然：“我？我隐瞒什么了？”

展翔注视前最亲密熟悉的面孔，自己老爸还躺在重症室的事儿都暂且抛在脑后，某个惊惧的念像一颗炮弹轰开他的脑壳，前金星缠绵飞舞。

两个人几年来日日夜夜相，已经亲昵洽得像夫妻一样割肉连着心。爸爸掷过来的这颗雷让原本已经极致亲密的关系蒙上了一层带着殷红血光的阴影。“血亲”这两个字就是一把表面纯良实则杀人见血的钝刀，生生地厮磨心坎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