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绍阳开，杜五七也不能阻拦，他侧放司徒章得帐去，自个儿倒走了。司徒章了寝帐，见秦绍阳窝在尹丽川怀里，不禁耸耸眉，言：“秦大人若是不适宜，不如先歇歇，等到好些再商谈不迟。”秦绍阳听他声音平板颇为不悦，忙摇摇手，：“不妨事的，还是先请尹大人讲讲罢。”尹丽川，随便说个惊天的秘密来，司徒章听了，不禁重复：“你说那西宁王本是个女人？莫非紫玉公主这些年来原是和女人混在一麽？”

杜五七何曾被人如此轻慢，他正要发火，就听秦绍阳在里面说：“连环暂且不看了，还请司徒大人来商议大事，杜将军不要阻拦了罢。”

司徒章只抿嘴笑著，也不嘴，待到尹丽川说完，才：“这事说起来原也有言的，但是紫玉公主本是金枝玉叶，先

玩意儿，听说本事还是不错，把个京里的儒生们得唯唯诺诺，敢公然造反的居然一个也没有。”

司徒章哈哈大笑，：“杜将军以为能拦得住在麽？这天之地，就算是皇禁园，刀兵封闭之所，在也要凭我是否兴。”

人恩第十四回蜉蝣2

尹丽川与他同在御学读书，还要年长五岁，两人关系亲昵非他人可比。秦绍阳一颦一笑究竟所为何来，尹丽川自许比他人更为明了，於是他低声：“莫非我家大都督秦大人早就知晓了麽？”秦绍阳笑问知什麽，尹丽川凑在他耳边这般那般说了两句，两人便都低笑起来。

尹丽川笑正是如此，又把前後的原因说了一遍。原来西宁王曹氏本是开国世家之一，三百年前曹氏先祖曹舟儿本是卖私盐的小贩，後来家破从军，侍奉在秋瑾风左右。秋瑾风二十一岁那年，即要拿京畿，不料上起了恶疮，行动不能。曹舟儿不怕肮脏，用嘴脓，保了秋瑾风双齐全，被封了忠义侯。太祖薨後，曹舟儿又辅佐两代帝君，直到八十八岁方才老死。“想那曹舟儿不过一个贩私盐的，因为为太祖皇帝疮脓就封侯拜殿，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可惜他家本事薄禄命，香火总不旺盛，到了上代王爷，居然连个集成香火的男都无一个。好在他家郡主女生男相、形伟岸，方才蒙蔽了先帝，否则这西宁王的爵位早被收了去了。”

秦绍阳轻轻一笑，淡声问：“那西宁王世可是紫玉公主的儿，哪里会是假的？莫非你把我大秦的官僚们当傻嘲不成？”

一笑之後，万般隔阂都解了去，尹丽川扶秦绍阳坐好，与他说了许多赤州的事。後来又有杜五七觐见，只因三人都曾在敦煌事，便又少了许多客套。杜五七吃了杯茶，请尹丽川带他去见识连环的厉害，秦绍阳被他说得生兴致来，也想看看这连环的与往日又有什麽不同。

杜五七去招呼步辇过来，不想来的却是司徒章。杜五七原就对卫怀有戒备，自然难免假以辞，司徒章也不见怪，只秦绍阳不好，不方便在这寒湿深重的清晨去，还请杜五七谅解云云。杜五七心里也知他说的有理，可面上却不肯就范。他拦在门，不许司徒章去：“大都督既然不适，司徒大人也请不要去叨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