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画儿上那一?”于予突然问。
“唉──人啊,不到最后一步,就总以为还有希望。”
“先逛的街。一开始我们舍不得买什么,只是看。后来在一家服装店里看到了一件白地儿圆儿的半袖衬衫和一条背带仔裙。”
季风,“嗯,就那。她喜得要命,就试了。她穿着真是好看,但一问价钱我俩就为难了。我现在还记得,衣服要一百二,裙要一百五。然后我们就跟老板砍价儿。不知是老板看了我俩是真喜还是他真的上得很贵,反正他说什么外贸尾单,又说季末甩货本没多要的,只肯给抹三十块钱,多一分也不肯再给便宜。最后苗莫把衣服换来拉着我就走了,我说让她买,颜料可以先过几天再说,可她怎么也不肯。”
季风又停了来,把杯里剩的半杯也喝了。
于予换了个姿势,又倒烟,“你还真是过份。”
“那天她没拿包,东西都放我这儿了,兜里只揣了几个零钱。后来等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没影儿了,我猜她是先回了家,就又回去买颜料。而且没经得住诱惑,我还是化花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放弃那份执着的?”
,好多人都哭,苗莫也哭了。可我什么也说不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发誓:我将来一定要人地,好好待她。”
“是啊。可不就是想再持一么。因为我知,一旦我不再画画儿,只为了生计和挣钱而生活,那一定就是一条不归路,会越走越远,早晚会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再后来北京各的画家村陆续拆迁,我们终于如苗莫所愿,搬到了楼里。虽说是跟人合租,但觉上总算没那么边缘了。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房租了,我和苗莫的日过得更紧巴了。以前在画家村,偶尔几天没米锅还能东家西家蹭两顿,可住楼里就不一样了。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日,没人别家的死活。苗莫开始跟我商量,让我先别画了,去找些跟画画儿没关系的工作,先稳定来再说。我不肯,她哭了一场也没再我,自己又去找了份兼职,开始每天没日没夜地加班加儿。”
“接着大概是衣服的事扫了她的兴,再没逛几家她就张罗着去术馆了。结果到了术用品商店的时候,老板告诉我新到了一种的颜料,说画来效果很好,就是价格比较贵。我算了一,买齐我要的颜料总共需要三百,如果买国产的一百就够。然后我挣扎了一,很想买那的。苗莫不同意,我说既然来买颜料了想画好画儿,那为什么不买效果更好的。她说这东西本就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的东西都有很多税,花这么多的钱本不值。我说区别很大,她本不懂。反正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她又跟我提自己没买衣服的事。我一赌气说不买颜料了,让她回去买衣服。她说我不讲理,一生气就跑了。我也生气,就没上去追她。”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两千年九月的第一个周末。苗莫刚拿到了上个月的加班费,因为之前的工资已经交过房租了,所以我们很兴,算了一可以拿二三百块钱买儿喜的东西,正好我的几种颜料也快没了,星期六我们就天喜地地去了离术馆比较近的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