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洹摸了摸肚，隔着斗笠的轻纱巴巴望了裴珩一，想问能不能现在开饭，但又知裴珩在等胥锦回家，于是没好意思开。

“燕云侯还不知我来了吧？”裴洹问。

裴珩朝他解释：“是韩琪手一名师爷，此人原乃多年前士，后家中遭遇陷害，不得朝为官，始作俑者就是孙氏一党，于是此人更名换姓，潜心潜伏于韩琪边三年，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将其罪证送到京城，巧在咱们来了，他大仇也恰好得报。这人有大才，朝中徐老也送来信，称愿意为他的品格能力担保。

裴珩哭笑不得，离京后的阿洹时常像个小孩，兴许是难得完全赋闲几日，天不受约束，才终于回自己。

这一天过去的时候，灿烂晚霞笼罩在广陵岸尽，勾栏瓦肆不时还有歌声，街上穿梭的兵军伍向军备营回，城中半数权贵落网，尘埃落定。

成两半，再准准丢到城门楼上，守城士兵便把鸟尸所携带的纸条交到胥锦那里，查来源立即手抓捕。

小秦淮的里染了血，夕阳像是晚霞的倒影，裴珩驻足绍园外的岸，裴洹着斗笠坐在他旁，持一支鱼竿钓鱼。

“审几个主犯，把脉络摸清楚，三五天后交由新任刺史就行了。”裴珩答。

“很好。”裴珩笑，裴洹在旁心想，这胥锦就算掀了天，他皇叔估计都能这么笑着夸来。

胥锦得到近前，翻，仆从接过缰绳。

“累不累？”裴珩察觉他上还残留些许焦躁，便问。

裴珩眉皱了皱，忽然想起来没跟燕云侯说这事儿：“他……等他照顾好顾少爷，应当会回来一趟。”

柳司景是第一个祭刀的，暗箭刺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刺史韩琦，昔日狼狈为奸的好搭档，大难临，凭着锐的嗅觉先手为，然而韩琦未能幸免，不到午时就被玄甲卫丢了州府大狱。

三人在厅里落座，绍园的原主人韩琪已经狱，府里人或遣散或换人，厨凭着好手艺和清白背景通过了层层审查顺利留来，于是晚饭格外丰盛细。

幸运的人躲过上掠过的刀锋，从筛儿里钻了个过去，不幸的人连家带大狱，家宅查抄，满城的鬼哭狼嚎人心惶惶，任何消息都传不去。

“饿了？”裴珩走过去朝他伸手，裴洹拉着他的手起来，远远瞧见胥锦策回来，舒了气：“有儿。”

“承胤，这几天你都要亲自审吗？”小皇帝抖了抖鱼竿，发觉麻了，于是把鱼竿卡在旁边，换了姿势，枕着手臂仰靠在大石上看天。

皇帝驾崩消息传至的第一天，扬州城战时警备状态，刀锋却都是朝着城的人。诸世家、官员、豪商，从孙氏作为起铺开一张关系网，韩琪和柳司景的结交名录作为线索，裴珩在名单上增删，确定要抓谁，要当场杀谁，要留谁，要慢慢审谁，把扬州城权贵上上筛了一遍。

“军备营成日里只顾着胡吃海，一群废，人手调动磨叽得很。”胥锦，见了裴珩，神立即柔和耐心来，“收拾了一顿。”

“新任刺史是谁？”裴洹彻底放松来，这两天连不言寝不语也不讲究了，因他听闻寻常人家饭桌上都会聊几句，用饭时一家人闹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