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孝成在大上架了一手提电脑，移动着轻巧的无线鼠，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再转过来坐好，拿手肘捣了捣方杰，调侃了两句：“想什么心思呢？不会是听见我说‘不会对你怎么样’之后，心里面其实觉得很失落吧？”方杰回过神来，听了这话，本不为所动，镇定得很，连嘴都不回，自顾地看手机。

顾孝成帮方杰把那个泡泡棉大的睡除来之后，抬一看，就见到方杰倚着那块床板，在挤眉地想事，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

顾孝成又找了一张腊月里的梅圃照片，不过照片里的人不是顾孝成，而是顾孝成的爸爸。也不知怎的，方杰忽然想到了他自己的爸爸，差不多年岁的人，顾孝成的爸爸在照片里腰杆笔，还有着一张富贵人的脸，耳垂也十分饱满，边是他自己悉心照料的梅圃，而后映着的是他家园林里的朱楼碧瓦，这人比人，真是两样的。

过了一会儿，方杰往顾孝成那边瞥了一，却正好看见他在看照片。于好奇，往他边一凑，问：“咦，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方杰想了一想，又转而想着：哎？那只顾孝成放在写字桌上的钱袋里怎么老有钱啊，每次去看都有五六千，他都是什么时候补去的？对了！或许还是该跟他算一算电煤的，上次那三万三就当……就算不能当作是我的卖钱，也得当作是他给我的神损失费！那我为什么不跟他算电煤？难不成我让他在我这里住了，人还被他给睡了，还要往里赔贴那些电煤的杂费？跟他就是要算清楚钱，不然就贱了！

孝成上，到时在他钱袋里拿现金就好，反正他也不会。而且就算他查数，他也是有理由的，谁让这些花销都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凭空多来的。

忽然他想了想，又说：“对了，你去了几次都没看到我家梅花开时的样吧，我找一张给你看看。”方杰的还是腻在顾孝成那边，光顾着看照片，也没注意到现在这样的亲近，随应了一句：“啊？好啊。”

他了鼻，又自己拿过鼠，在那里翻着照片。

顾孝成说了一句：“我爸最在意的就是这个荷花池和那天你见过的梅圃了。”仿佛是导游在解说一样。

那张照片中，顾孝成蹲在他家里的荷花池边上，应该正是暑假的时候。原先方杰在顾孝成家中看过的那两小片毗连的荷花池，就是照片中的荷花池。只不过方杰是冬天和开的时候去顾孝成家中的，上面只浮着几片黄焦焦的烂叶，而这照片中的荷叶与睡莲正茂，荷叶有着滴翠的泽，而荷花也开得饱满，仿佛在顾孝成家里被照顾与滋养得十分好，开得很幸福的样。

方杰止住了自己这种不必要的联想，人家在这里让他看照片呢，他没事瞎比较什么，不是应该喜一吗？

顾孝成往左方看了一他“腻”过来的那颗的，说：“这张是二夏天的时候拍的吧。”方杰其实是喜看别人的旧照片的，现在看到顾孝成二时的照片，仿佛记忆中这个人在中时的样又鲜明了起来。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说：“原来你那个时候长的是那样的，很久了，到底还是和现在两样的。”

他笑笑，没说话，一转把那条轻飘飘的睡往写字桌前的椅背上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