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叫的车到楼了,少废话快去,跑着去!”
我扯了扯他背后的衣服,“……你来得好慢啊。”
手腕被施加一向门拉扯的力。
动作快的班社畜已经堵在路上。准到达的飞机还差一小时降落。
至少,让它看上去……不要那么狼狈吧。
“很多人都这么说,”兄长笑了笑,用挡住扫向我的视线,“今天本来是我想跟您见面的,但是突然有急事,方便的话可以次再约时间吗?”
……不可能,不可能。
我对着镜审视这。
卸妆湿巾从左胡乱抹到右,手法潦草地成一团。
到那时,我希望它是什么样?
他比了个“partners in crime”的型,说:“嗯,抱歉,我来晚了。”
酒店地毯是波浪纹,踩上去时像在脚涌动,推着我走向结末。
它会乘上巴士,抵达离家两小时的终站。
……
逐渐震耳聋的心声中,来人停在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气,抬起一张和我九成像的脸。
甩开心搭的衣裙,套上连帽卫衣和运动长。
关门声响起后的第二分钟,app显示人上了车,汽车图标开始移动。手机屏幕暗,倒映一张面无表的脸。
“……行吧。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在家待着,别勉,我给你烧个再走――”
“快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午四五十五分。
促的声音停顿片刻,原地反悔,“……算了,别着急。注意安全。”
两年没见的兄长握住我意识扒在门框上的另一只手,巧妙施力将我拉向他,随即面带歉意地朝男人伸手。
作为代价,它会被奸、被拍各种各样的视频、被杀死――
花了半小时卷到完的长发扎成一束,抄起剪刀一把剪掉。
我另一张湿巾,仔细抹掉脸上残留的杂乱颜。
走廊上传来大步奔跑的声音。
鼻尖酸涩,刚才没挤的泪意赶到现场。
它会绕便利店,从货架上拿起平平无奇的剃须刀片。
“……这是怎么了?小家伙,你看起来不太好。”
门不敲自开,我来不及提前挤泫然泣的表,直接对上那双爬行动般的棕黄睛。
“是是是,别伤钟意的是吧,懂了。”
“――不是说让你等等我吗!”
事到如今,没有后悔,却有心虚。
“不好意思,她跟我吵架,自己一个人跑上来,希望没给您添麻烦……啊,还没自我介绍,您也许听我妈妈提起过我。”
“兄长”回过来,转的目光温厚而狡黠,只消陷其中一秒,便知自己永远不会被责怪,包容得让人心痛。
虽说光靠他自己小心,大概没什么用。……万一见了面就挨揍,总不能还手吧。
仿佛有谁在叫我的名字。温柔的、熟悉的、总是卷不起来的发声方式……
肤上黏腻的离开了。两人短暂握手,男人的视线在两张脸上来回切换,“是……Heather的哥哥吧?你们长得真像。”
――但况原本不必发展到那一步,其中他责任重大。
它会敲开酒店房门,哭诉又梦到了妈妈,它会不厌其烦地为另一个当事人一杯杯倒酒,请求他一遍遍复述事故细节,直到获得足够多的、足以亲手将对方裁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