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熙文被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响从睡梦中唤醒了——照理说他的睡眠没有这样浅，但此刻被烈的直觉纵着，他“唰”地睁开了，并透过镂空雕花门发现守在门的两名手都不见了影——一切都在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

已收列表里已经累积了许多未读邮件，统统是英文编写，每一封的标题都有着统一的格式：时间、地、人。

成则衷带着自己的电脑了书房，将工作扫尾完毕之后他登录了一个已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使用的邮箱。

今晚的月光很亮，圆满的一轮悬夜空，如同能将所有暗夜中的鬼魅照得无所遁形。

“睛”们没有收到命令就不会停止汇报，在某事件需要被涉时，收件人就会将邮件转发到“蛛”们的邮箱并附上要求。

戎冶闻言愣了一，过后摇了摇：“以前我是那样想的，觉得不是亲自动手难消心之恨；但后来我就决定要让他尝尝我爸死前受过的痛苦——并且更甚。”

成则衷瞥了一屏幕，接了起来。

成则衷时间顺序依次开了第一页里跟“火鹰”有关系的几封浏览，其中有一封所汇报的正是中非矿场的事，工人们发掘到了一枚足有八十多克拉的黑钻原石，近期就要将之运送回C国。照该矿场惯用的迷雾弹伎俩，到时会有至少三名专人来到矿场“接”这块原石，分不同路线返回C国，只有一人真的带着货。

常熙文没有声叫人，而是屏气凝神紧盯着门外的光影是否有所变化，小心且迅速地起，探手从枕摸到枪准备退床到挂着幔帐的床后面去。

与此同

……

“‘痛苦’和‘折磨’只能由我给他，”成则衷的声线冷漠，他的手移动鼠标有条不紊地将电脑上的页面和程序一一关掉，“常熙文错就错在想破坏我的所有。”

戎冶有些回避意味地收回目光摆正脑袋，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他杀不了我。”

成则衷没接这句话，只：“回去卧床休息吧，今天你床活动的时间够久了。”

常熙文发闷哼，然后痛骂了一声，迅速改换右手去取枪。

“他确实犯了个大错，”Mirage显然很喜成则衷这招“借刀杀人”，叹赏地笑着，“我很兴，Phantom，几乎有种重获珍宝的喜悦——你知我最你如此掌控别人的样。”

然而门外有一颗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刁钻的角度飞来、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左肩。

没过几分钟，他的电话响了。

成则衷将关于矿场的邮件二次阅毕，转发格式，写：将黑钻的消息散到周边。然后发。

第98章翅难飞（二）

他仰瞧着成则衷轻声：“我不会以犯险，阿衷，我会把杀死他的任务交给别人，但让我完成这个心愿吧，不要阻止我，再……等一等。”

“Phantom，我亲的，你知自己多久没给我们勤劳的员工们派活儿了么？我还以为你对列奥尼德的失望没法消解了，”Mirage笑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然后暧昧地低去，“怎么，还是舍不得他被仇恨折磨得无法开怀？”

会非要自己手刃他不可么？”

成则衷微垂，看着戎冶的睛：“他也在找机会想杀了你，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