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久才张，声音变得格外低哑。

“我……我原本还以为，你是真的，真的想我了。”贺楼乘夜喃喃自语，低着，神藏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楚。

慕苏的手指变得更加的冰冷，他几乎不敢去看贺楼乘夜的眸，只是心中的痛苦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开。

贺楼乘夜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哀求和悲痛。

贺楼乘夜垂着，红的火光动在他乌黑的发上，像是血的鼓动。

慕苏的手指关节都被他攥地发白，他的心底悔透了，可是看着这样的贺楼乘夜，他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谢言是贺楼乘夜的杀父仇人，贺楼乘夜是谢言杀父仇人之。先不论两人直接的恩怨，光是父仇便可以想象，这二人若是在沙场上相见，便不可能两相安好。贺楼乘夜的武功如何他清楚，但谢言也不是文弱的皇帝，他骁勇善战，甚至亲手取了阆玥先王的首级。这样的两个人，慕苏怎么能够不害怕他们正面交锋。

慕苏抬起，苍白的面没有丝毫生气，嘴里吐的却是仿佛能杀死人的语句。

慕苏问楞了，一秒慕苏也有些微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苏随着他站起，看着他的睛，急：

贺楼乘夜站起，将慕苏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声音也变得格外冷酷：“对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囚禁你的敌人，多算是个泛泛之交的朋友。我却傻到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昼夜不停来北原，再照顾你这么久……当初你说你看不透我，如今你已经很轻易能看透我了，鸾儿。”

贺楼乘夜猛地站起，居临看着慕苏：“谢言要帅兵亲征，太谢寰也会来到前线辅佐指挥，现在谢言已经开始安排战事了。”

烛花和火焰动着，将两个人静止的影映照地格外大。

“……你早就知……你早就知谢言和谢寰要上战场，所以你才让阿卢对我说你想我，好叫我到北原来，不会在大战开始之前对谢言手……是吗？鸾儿？”

慕苏闭上，深了一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蓦地听见贺楼乘夜开始笑。他笑的很低，很小声，但是很哑也很悲伤，听的慕苏觉自己的心都要破裂了。

“贺楼乘夜……”

贺楼乘夜注视着慕苏，眸里蓦地闪过几光芒，然后猛地破碎开来，整个人的神都变得阴沉。

“你不知我有多兴……你当然不知……我完全没有休息地赶了回来……抛了前线的战事，甚至是百姓和国家……因为我，好想见你。”

贺楼乘夜轻轻抬起，琥珀的眸居然暗淡无光，他注视着慕苏：“若是今日不曾发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留我在北原？我倒是很好奇，慕苏大人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将我留在北原，究竟能够用到什么手段？”

“回答我，鸾儿……是不是？”

“是。”

慕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贺楼乘夜的冷笑打断。

慕苏的表有了片刻的僵，他不擅长撒谎，如今只能沉默不语，在贺楼乘夜的目光仿佛是一个透明人。

空气再度沉静了片刻，劈劈啪啪中，火焰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贺楼乘夜，我……我让阿卢说的，不只是借，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