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的最后一缕光线消失的一刹那,月姨突然张大了她浑浊的双,大声喊了一句:“小……枫城的杜鹃花……开了……”便就此断气。
他想起贺楼乘夜那一日叹着对自己:众生皆苦。多少人能够真的修成正果呢?
慕苏猛地从思虑中被唤醒,大惊,连忙跑回屋里,果真见到小鬼面一阵青一阵红,不断冒着汗着气,看上去非常痛哭。慕苏为小鬼诊脉,转面有些难看地看着白茗:“况不太好。他前些日把累坏了,今日大悲上心,心脉不稳,非常虚弱。”
白茗与慕苏看着小鬼无助地晃了晃月姨的,终于忍不住趴在老人的上嚎啕大哭。慕苏想要去安她却不知该如何,还是白茗走到孩边,将他扶起来搂了怀里。
父亲是大夏的军人,是必定要参战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沙场上多少的尸首无存,死无姓名,他什么时候能回大夏去,又能否见到父亲。或是此时此刻父亲已经倒在沙场上也未可知。
天空灰蒙蒙地,又开始落雪,整片松林都在摇晃着,仿佛在宣告着又一个冬季的到来。
白茗连连,一边应是一边去取了纸笔。慕苏连忙写好,将青雀唤来,将纸条绑好,:“青儿,飞快一些!一定要保证送到朱砂手里,知
小鬼没能哭多久,便因为状态太差直接昏了过去。
白茗将他放到慕苏的床上,为月姨整理好仪容。两人将这个轻若无电老人,轻轻地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柴禾上,燃了火焰。鲜红的火如同无数双手,举托着,拥抱着这个带着无数秘密离开的老人的尸。慕苏看着月姨消失在火焰中,冥冥之中竟然觉到了一个时代的逝去。
他将月姨的骨灰收拾好,轻轻埋葬在湖畔王妃墓旁。四周的松林沙沙作响,似乎有人在走动,又好像只是风过,枯枝和落雪最后的哭泣声。
朱砂走了,能够帮着慕苏一些的只有他,他与小鬼关系本就好,如今月姨一病,忙里忙外,每天深夜里甚至来不及担忧便沉沉睡去。
慕苏看在里,疼在心里。
慕苏看着先王妃的墓,又攥紧了手里的箭矢,不知究竟在思虑着谁。
白茗着急地为小鬼着汗:“那怎么办啊先生!如今去哪儿找郎中带小鬼去天月城吧!”
慕苏眉紧锁,整个人手脚冰凉,连忙:“我让青雀给朱砂带信,让朱砂带一个大夫或是药赶紧回来。朱砂如今在阿卢帐,要到这些不难。”
月姨过世的那一日正是立冬,朱砂的青雀带着雪花落在了慕苏的肩,上带着一支轻巧的小箭,上面刻着大战在即四个字。小鬼跪在月姨前,到最后也没有哭,只是表比哭还难看。月姨一直闭着,始终在发烧,苍老的脸白地如同已死去多日。她嘴里不断念念着小小,说着一些慕苏听不明白的话。
白茗看着小鬼痛苦的神,心都揪了起来:“我们总不能见着小鬼死吧!”
慕苏摇摇,咬牙:“外面天气太糟糕,如今他禁不起劳顿。况且如今正在战时,大分有经验的郎中都已经去了前线,余的那些我实在是不放心。”
白茗的声音却在瞬间打破了整个天地间的安静。他几乎是连带爬地跑了来,惊:“少爷!少爷!小鬼发烧了!看起来很不好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