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一张风景画上。

像是在替小粉花传达那些不愿说的话、不敢的事。

不知从哪一张开始，苏朔的腔里有一团气在发酵，他固执地往一张张后翻，翻到最后，发现封底与画纸之间夹着的东西时，那团闷重的气膨胀到极限，好似就要冲破腔，濒临爆破。

苏朔倒是习惯赠与，可细究起来，这温柔几乎没有分给余棠，所以就连这小小的一丁，余棠都要当宝贝悉心储藏，牢牢护在怀里，

苏朔似乎意识到什么，翻页的动作慢了来。

放画册，经过小厨房，苏朔打开冰箱，猪肉辣椒馅的饺摆满整整两个盒，小小的冷冻室也堆满了肉制品。余棠不吃辣，不好荤腥，他不表达，不习惯与人计较付，却在日常的滴中悄悄渗透他的温柔，无声而笨拙。

不知是为了记号还是隐喻什么，每张画上都能看到一只蝴蝶的轮廓，在场上飞舞，在教室里睡觉，在A大礼堂的台上演讲……一雾地往后翻，翻到一张背景为室的画，蝴蝶边现一朵粉白花、黄的小花，花有表，这张画上是笑着的，睛眯成弯弯的两条。

现在回想，只依稀记得那位Omega父亲说：“余棠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我们当时过分保护，不让他去玩，还限制他交朋友，他本来就不说话，长此以往，就养成了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消化的习惯。我想他非要跟你结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的心很，只要你对他温柔，他就会记在心里，然后想尽办法回报……我没有立场要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至少给一耐心，一就好。”

那是一片菜叶，由于摘的时间太长已经枯黄发，叶片斑驳，勉看得上面用笔画的拿着锅铲的Q版小人，右角还跟前面的画作一样，一笔一划认真标了日期。

一张画的是苏家庭院，花期将尽的木槿依旧鲜艳明丽，蹲在院里看花的小粉花却没什么神，嘴角蔫蔫地垮着，那只蝴蝶不见了。接来连续几幅画里都没再现蝴蝶，只有小粉花一个，独自睡觉，独自上课，独自吃饭，独自在校园里行走，这几张画得有些潦草，能看作画者因为蝴蝶不在有些颓废，态度都变得敷衍应付。

小粉花带着果来到山上，果一天天长大，它会在太阳刚来的时候起床，蹦蹦门，站在路往山眺望，会在夜幕降临时舍不得熄灯，会在蝴蝶偶尔飞来时，挨着它不让它走。

场、钟楼，还有成片的冬青树，场景有些熟悉，往后翻，教室、黑板、桌椅，看着像是中学课堂。再往后翻便是大学校园，余棠很擅长画静景，寥寥几笔便能勾勒该场景的特征，是以每一张都让苏朔觉得熟悉。

转变发生在深冬，窗外飘雪，蝴蝶耷拉着翅膀侧卧在床上，小粉花和它挨得很近，用柔的花轻轻摸它长长的角。再一张，蝴蝶又不见了，小粉花边现了一个圆乎乎、红彤彤的东西，有叶，看着像某种植的果。

苏朔忽然想起结婚前，余棠的Omega父亲曾私里找他，同他交代过一些话。那时候的他正因为被婚恼羞成怒，保持表面上的尊重已是勉，本没心耐心听他说。

再往后就没有了，只剩几张尚未涂画的空白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