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年安忽然记起自己也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可惜他当初是坠崖而亡，不像年父这边走的完整，恐怕是血肉模糊吧。

“对不起。”宓时晏突然哑声。

虽然年安这副模样，看着好像无需人安。

宓时晏刚飞机，又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心急如焚一通乱找后，终于在一楼里发现了年安，而他边的垃圾桶上方的烟灰缸，已经多添了好几完的烟嘴，整个楼里缭绕着二手烟，他张嘴想斥责，可见年安此时的模样，愣是半个字都吐不。

“现在没有别人，”宓时晏搂年安，恨不得把他自己里，才好用自己的温度和对方，“只有我在。”

短短八个字，像一把锋锐的匕首，宓时晏准确无误的寻到弱，不作犹豫，脆利落地年安心底最深，刀面刮破最后那条绷紧极致的弦，刹那间，所有的平静与若无其事，一溃

哪怕前这个失去呼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年安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旁边，无动于衷，若这时有人仔细看，会发现他双目并无焦距，整个人都是游离的。

年安张了张嘴，良久，清冷嘶哑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颤抖：“医院。”

年安默了片刻，咬着烟狠狠了一，才顺着烟雾，语气平静地吐四个字：“我爸死了。”

宓时晏瞳孔骤然缩了，也不知是年安说的太过平静的缘故，导致他只是震了这么一瞬，便很快回过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

年安正说他没事，还未来得及开，就被拥一个温燥的怀抱，手里还没来得及弹掉的烟灰直接掉落在宓时晏的衣服上，灰的烟灰立刻在黑的呢大衣上铺开，分外明显。

眸平静如，无法从他脸上窥得半悲伤之。

直到耳边的哭声渐渐消去，年安才慢慢缓过神，他垂看向坐在地的年太太，忽然没了说话的力气，抬步离开了手术室，走楼，打开窗，任由冷风灌，他动作有条不紊地起一烟，咬在嘴边，重重了一。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讨好他，从来没对谁说过安的话，书到用时方恨少，搜刮肚，也想不半个字能用来安年安的。

手机倏地响起，年安缓了好片刻，才从袋里掏手机，结果一个不稳，直接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俯去捡的时候，才终于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发抖。

年安失笑：“与你无关，你说什么对不起？”

照规矩，是不能停留太久的，因此哪怕年太太再哭的再撕心裂肺，护士依然重新将年父了无生气的脸重新盖上，留些许褶皱，也没来得及掖平，便匆匆推走。

“我昨晚飞机直接回家，太累所以就睡了，手机静音没接到你电话。”年安语气平缓，听不半波动，如同平常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他靠在墙上，没带镜，黑发垂在两侧，透一清冷的，“这么着急就过来，你是那边没事了吗？”

他咽了咽，接起，对面响起宓时晏急切的声音：“你在哪儿？”

宓时晏走近他，伸手在他额发捋了，小心翼翼：“你怎么了？”

对不起什么呢？当然是对不起没有早来，没有早陪在对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