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大概是钱壹的解读机,四目相对只有两秒,他看了钱壹的自责。
开车去采购之前,钱壹特意去楼邻居家,也就是钱阳的老领导家里打了声招呼,毕竟楼上算是轻装修,吵到老人家休息,不说一声也太没礼貌了。
当初钱壹被叫回来,钱阳又不准他天天在医院陪床,不想钱壹因为他放弃工作。后来钱壹了黄绮的公司,因为杨雯的关系,黄绮对钱壹可以说是关有加,特意帮他找了公寓。而钱阳这些年随勘探队回来,从来都是住员工宿舍不回家。
汽车行驶过程中,丁旭的电话打了来,钱壹听后报了钱阳房的地址,他和王安是一个小时后到的,丁旭带着华盛总保洁经理和四名保洁是半小时前到的。
王安抓过他的手了,换回他的思绪,见钱壹望着白花花的屋迟迟不开,他只能代为嘱咐丁旭监工。能用的家电、家尽量留来,不能用的全替换,需要维修的尽快维修,总之明早九前必须完成,交代完潇洒地拉着钱壹走了。
钱壹了然,心想一会儿去采购千万不要忘了叫外卖。
钱阳和杨雯结婚前,两人都工作在首都,所以婚房也购置在了首都。后来钱阳因为工作迁移到了海城,一家三搬迁到海城后,杨雯因为工作带着钱壹去了南方,所以这栋房三个人只住过一年半的时间,随后是每年三个人回来聚一两次这样,但也留了最好的回忆。
钱壹蓦地转,睛睁大看着王安,不敢置信:“你叫他什么?”
幸福悄然而至,散布在空气中,肺腑,深骨髓,最后凝结成血肉,钱壹动到想哭。
王安坦然微笑:“叫‘爸爸’不对吗?既然是你爸爸,也该是我爸爸,还有杨雯我已经叫过妈妈了。”
钱壹心里的酸涩又上来了,只觉得眶酸胀到疼,腔堵的也是闷疼闷疼的。
他低将额抵在王安结,说什么都晚了……这些年他放纵自己的去支自己的行为,如果他早些走来,早些回来陪钱阳,是不是……
这间房大概空了十年。
钱壹带着人上楼,屋里家家电全蒙着防尘布,看上去真的空置许久了,他猜自从钱阳和杨雯离婚后,这里一直空着。防尘布已经不是纯白,大分成了颓败的灰白,临近窗位置的防尘布被阳光曝晒成了黄白。
车前钱壹问:“这么晚了,保洁是不是已经班了?”
钱壹抱紧王安,巴垫在他肩上,神依旧迷茫,也有乍听到这个信息的震惊,当然还有动,王安赶在这个时候改叫钱阳“爸爸”,无疑会让生命垂危的钱阳心安许多,至少不会觉得他将要一个人承受丧父之痛。
他的大王为什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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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爸爸说,他直到病重才从勘探队退来,之前一直隐瞒病,一方面因为放不工作,他自称是个工作狂,另一方面是怕你担心,哼哼不要……”
房位于海城市郊,中端洋房社区的四层洋楼,钱阳的房是三层跃四层,200多平米,一层跃二层住的是钱阳的老领导。
王安解释:“华盛总的保洁24小时轮班,我只借来四名夜班保洁,你可以请他们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