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论文就痛，提了几个想法都被毙了，我现在看到查老板都绕走，跟着他你还能拿个优秀毕业论文，我都想把你供起来拜一拜。”

她讷讷地望着我，像在说听不明白。我人都走开了两步，她才慌忙，继而转向窗外。

她嘴唇张了几张，窗外一辆汽车驶过，通红的灯光透过玻璃投在她脸上，像歇斯底里时浮起的红晕。

“嗯？”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我这才想起要留心听孟先生是不是还在生气，但他的话已经说完了，先两句我也没注意语气。他那一时沉默，我跟着放轻了呼，佯作突然想起来：“那个，我替你收了一个包裹。”

“过都过了，还说这些什么。”

但脑里空的，没有天衣无的好借钻来，一时在座位上沉默着。

“我、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低喝了茶。再抬，发现她两只手紧紧握在前，像两条准备同归于尽的蛇，指甲一半红一半白：“怎么了？”

“你一多跟我打了个电话，我在开会没接，有什么事儿吗？”

说巧不巧，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竟然是孟先生。我几乎是不自觉地松了气，跟她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瞿男端起自己跟前的咖啡杯喝了一。看那神就知她心不在焉，本没来得及尝是什么滋味。

“之前一直在开会，怎么了？”

她似乎有话要说。我想。

她自始至终都紧紧收住巴，此时也没有抬，只是抬起看了我一。这个角度看她的神像是饱恐惧，那姿态实在令人不太舒服，我别开，假装去看窗外迷蒙的雨景。

“那就好。”

“严跟我说的。她在那儿实习，王不知她跟我认识，不小心说漏了。”她着勺，胡乱在杯里搅动，搅得太急，一泡沫漫过杯沿，顺着到了杯托里，顿时一整个儿都脏兮兮的。“我那会儿……接了太多兼职，有时候就忙忘了。”

人总是向往亲密关系，渴望依靠亲密关系来摆脱麻烦，然而偏偏正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让人越来越亲密。生活这场悖论，有时真比薛定谔的猫到底是死是活更让人恼火。

我意识想要拒绝。

“喂。”

“没关系，你工作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我想冲她笑一笑，然而那力度始终不够绷紧肌肉牵起嘴角，脆放弃了。

她愣了愣，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眉皱紧又松开，聚起半个笑：“……没有的。”见我一直盯着她，又仓促撇，“我才知，是王对我有意见才不叫我去了，你之前还跟我说是他们不招兼职了……我给你添麻烦了吧？对不起。”

“工作都顺利吧？”我问。

衬得脸异样的苍白，这份苍白像两只枯瘦的手，试图剥嘴唇上两抹艳丽的枫叶红，但那红死死攫住不肯松开，于是抓了深深的纹路，直嵌深，仿佛要把唇肉割裂。

“……嗯。”

“没有

“到了？”他的气听起来相当心平气和，“你打开看了吗？”

“嗯。”

“哦，没什么。”

虚推了一把面前的红茶，我说：“喝，师。”

我没想到她说这个：“嗯？你怎么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