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没什么，考完试才觉得有宿醉疼。收卷后，我又在考场里坐了好一会儿，走到楼刚打了个呵欠，忽然发现孟先生立在教学楼的台阶底。我走近一看，还真不是幻觉。我扶在栏杆上叫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一车，关庭就扶着墙对着阴沟吐了一通，孟先生替她买漱，把人送回家门，盯着她把门锁好了才走。我其实没太醉，但借酒装疯的机会不容错过，也赖在他上不起来。孟先生拖着我走到家门，让我去，他好拿钥匙，我死活黏着，他拎猫似的拎起我衣服后领，把我扯到墙边，差没把我勒吐。

孟先生说：“耍氓倒是随时记着。”

考试期间，关庭之前参加的一个什么翻译比赛颁奖来，得了笔小小的奖金，总算兴了，恰好那时跟孔英光冷战未歇，有钱没花，就请我和孟先生吃饭。吃完饭还不够，她一定要去酒吧，于是我们在酒吧待了两个多钟。关庭借酒浇愁，我又不住自己，最后孟先生一手拎一个，打车回了住的地方。

小吵不断，整个儿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

孟先生还陷在绵绵的被窝里，闭着问我去哪儿，我说考试，被窝里没了声响，这人压儿没真醒。我看都来不及看，过去乱亲了一，才发现亲在发上。要走，转念想起昨晚上酒吧喝酒和打车钱都是孟先生给的，上现金都花完了，等他起来没钱去外面早饭，于是摸了两百块压在床柜上，鸡飞狗地冲门。

我绕到教学楼大门，拐过半边墙，他还站在那儿。我一走过去，他就皱眉：“回别在床柜上放钱。”

话音没落，他不客气地手了一把，我嗷一声弯腰，正好撞在他手臂上――我这多灾多难的鼻终于受不住，落了两滴鲜红的鼻血，以示抗议。

“嗯？”看他像是有不兴，我摸不着脑，“你包里现金不是花完

其实真没什么，疼过那一阵就好了，但他以为真把我鼻撞坏了，一直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实在不好就去医院看急诊。我只嘴上胡乱说这里难受那里不舒服，一会儿让他摸摸脖一会儿让他摸摸背，在浴室里闷一燥意，嫌问得烦了，脆把人堵在镜前一阵乱亲。

我得意：“那是。”

孟先生吓了一大，赶紧把我拉浴室。

所以酒后乱这种东西，那都是清醒的预谋。毕竟要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怎么能指望独独的小兄弟醒着。

“你的考试安排表在桌上。”他走草坪，抬冲我，“你来。”

也许是酒麻痹了痛觉神经，也许是突然开了窍，我还真没像前两回那样觉得疼，终于真刀真枪地跟孟潜声了一场。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卧室里还演着鸳鸯交颈而眠的戏码，我稀里糊涂地一个激灵，脑里雪亮一片，突然想起今天有考试，一个鲤鱼打从床上起来，蹿浴室洗漱。

我考场时，已经过了最迟考场的时间，但监考老师是本专业自家人，承蒙他老人家抬，放我去，才没有把成绩记零。

我一脱风衣外套，抓住他的手往摸：“我没醉，你看，还能。”

我骂了他两句，他打开门，一巴掌扇在我后脑勺上，把我推屋：“喝多了就开始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