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明山该是不来接你了……”
闻五一席话劈盖脸地砸来,宣于唯风只觉得晕目眩,愣了好一会儿,才:
“怎么这么问?”
“对啊!除夕那天就接过来了。苏瑛心细,觉得小刚死了爹,心里定是不好过的,就亲自去将军府接回来住几天。哎,我家苏瑛就是会怜香惜玉啊,对我都没这么上心过。”
闻五轻声问他,可宣于唯风趴在桌上,突然极委屈极小声地哼了一句:
后,已经很委屈了。
闻五痞笑的脸逐渐褪去了轻浮之气,慢慢变得凝重。他靠近宣于唯风,:“你为什么不走?”
☆、第五十回贺新郎
宣于唯风只觉得背后一凉,回看见明山如狼似虎的神,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花十二回来了呀!照你这么说,他是被桐七吓跑了的,那孩定是惹了桃花债。真难得那财迷也是怕人的时候。”
……可问题是,你真的想走吗?
“话不能这样说,我可以接回小,这个‘买卖楼’都可以给她,可你别忘了我终要走的,可能这个月也可能个月,说不定哪天家里有急事儿不打招呼就走了,到时候没人在‘买卖楼’陪她。何况她现在是郡主了,往大了说,以后两国交议和小就是和亲郡主,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任。”
闻五却歪着脑袋,:“你醉了。揣着心事儿喝酒最容易醉,你可以说来,我不会笑话你。”
这么想着,闻五鬼使神差地将胳膊伸了过去,轻轻搭在宣于唯风的肩上,心那一丝丝异样的悸动,:“你是活该,自己套了一个圈儿把自己拴住了。你要真想走,可以跟我回金阙城。”
“为什么?……呵,因为我没有地方去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问?”
“不知啊,就是想问。其实……很惨,无父无母,自幼跟野狗抢,先生心善将我捡了去,可是后来先生死了,他们都走了,只有我没有……我没走,只有我还守在这里。”
闻五:你是小孩撒要抱抱么?
宣于唯风自顾自倒了杯酒,:“将军府现在就是个空架,你不如把玲珑郡主接来。她将你们视作亲人,有你们陪伴,该是很开心的。”
“……什么回不来了?”
闻五扭看门外黒沉沉的夜,忽地想到:
“我不想一个人,我想明山陪我。”
目光所落之,正是舀洗脸的宣于唯风。
“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么?洗完脸就过来
明山乖巧端正地坐在饭桌前,紧挨着明,面上带笑,:
兴许宣于唯风是真的醉了,竟听信了他的鬼话,不设防地问:“你觉得我很惨吗?”
“为什么不带你,你心里没儿数么?不过小……咳,玲珑郡主在‘买卖楼’?”
咬唇浅笑、呵气如兰,明烟雨朦胧的眸看过去,颊边儿已染了羞的红晕。
宣于唯风忽地笑了,冷峻的面容柔来,笑起来的模样竟有几分……脆弱,:“我想走,可我一个人能走到哪里呢?还是留吧,守着先生、守着雪国,真的……如果我走了,它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倒是看得长远,是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