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我知，他早晚会看名单。

季华鸢笑了，把药重新藏好，却是很快敛了笑意：他现在，是不屑杀我。随我折腾，是懒得理我。你不用宽我心，我懂。

北堂朝闭目听着榻前的唱曲，皱起的眉始终未曾舒展开。云寄坐在一边替他肩，清透的目光将北堂朝的脸庞打量个遍。今儿也算这唱曲的小哥儿倒霉，一晚上香香艳艳款款深地唱了来，嗓唱哑了，神唱散了，王爷愣是没睁看他一次。云寄几不作声地叹一气，轻轻挥手去，唱曲的男女支如蒙大赦般立刻收了声，安静退。

几乎就在季华鸢向翟墨说直言心迹的同时，帝都的另一边，北堂王府归云院主室，却端得是丝竹衾，一片祥乐。

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翟墨再一次巡视他们，片刻后，终于拍手解散十四号留，其他人休息。

我不怕。季华鸢抬，从怀中掏一个巧的玄瓷瓶，递给翟墨：哪日王爷要是真被我烦透了，要人拖我去砍了，还请你顾念往昔分，给我留个全尸。

云寄低应是，也不

我知，我知，季华鸢还是笑，笑得眯起睛：洛川云氏二公，民间都已给他封了北堂王妃了。北堂朝这一颗心，早就找到家了，哪里会为我这宵小之辈留着。

命！

翟墨的鞋上不知何时沾了些泥土，他低去轻轻掸了掸，抬：王爷并非冷酷之人。但是，恕我直言，王爷说了不留你。华鸢公，你要留，这条路会很难走，前面看不见希望，也没人能帮你。

这不是问句。季华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王爷有心事？云寄放柔了声音问，等了片刻却没有等来回复，只好又低去为北堂朝肩：云儿多嘴了，王爷别怪我擅自主打发那孩去就好。

我？季华鸢轻声重复着他的问题，缓步踱到墙边去，抬看着屋上巨石的纹路，轻叹：师父说我与他缘未尽，说不久后的西亭之战，我应助他一臂之力，说我应该偿了罪孽才能重新活过来。季华鸢转看着翟墨，目光却好像是落去了很远的地方，嘴角带着一抹苍凉笑意：而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帝都，也看看他。两年了，他有了枕边新人，我只有思念。

翟墨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王爷知你回来了。

季华鸢背着的手几乎没有松过，他本本分分地盯着自己的鼻尖原地待命，直到最后一个武师离开了屋，才终于抬起，松手臂，脸无半分异常：墨。

翟墨见前人是铁了心了，终是叹了气，也松了气，将瓷瓶还给季华鸢：王爷要砍你，只怕是刀还没碰到脖前就反了悔。我要是提前给你吃了这鹤红，王爷就要砍我了。

你心中这般绝望，为何还要回来？翟墨终于忍不住，问心中疑问。

翟墨一记白翻过去。这人这嘴上的功夫，倒是一都没荒废。他接过药瓶，打开轻轻一嗅，皱眉：鹤红。

北堂朝闻言终于睁开睛，着云寄的腕从肩上拿来，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没有的事，你何必说得这般生分。他唱的很好，回让人赏了去便罢。

今宵酒人，愿为池中鸳，明日好花好月，誓化相偎雀，如此良辰景，怎叫他纵红尘，琼玉忍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