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看着殿期好整以暇的微笑,眉皱了半晌,方才说:“你这还不是与他同伍吗?明知他贪污赈灾款竟还自掏腰包填补,这不是纵他越来越猖狂,你就不怕他哪日狮大开,将你整个殿家吞了”
日平和且淡然的无声前行,一天挨着一天,一日贴着一日。
陆凌把玩着文书留的匕首,淡淡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是自己选的,不后悔就行。
小耳朵过了一年,又长了一,淘气的没变,倒是比以往更加勤奋好学,整日站在书桌前,背着手背书,小大人一般,清澈的睛一睁一闭,
清明刚过,文书便与墨潇匆匆收拾了行李,再过命的交,天也没有不散的宴席,虎威寨上这些刀血的人更懂得这个理,所以离别那天,除了些许不舍,大多还是替文书兴的。
“在去京城之前,我就在南胡,那地势偏低,又沿江边,时常发患,朝廷年年都往这边拨赈灾款赈灾粮,我那时候小,以为混在灾民里一起,能去棚里领一碗救灾粥喝,可那一碗粥里半碗都是沙,你可知为何?”
:“怎么这般吃惊?在这虎威寨里把你待傻了,不知那袍都是面儿净,虱多藏在里面吗?”
“你明知他贪污,证据确凿,为何不去告他?”
自从上次之后,陆凌与殿期似乎有默契一般,再也没有提过官商之事,好似两人都有心刻意回避,殿期还是照以往的惯例,写了一封回帖,殿家自掏腰包,补上了被那些虎狼之人贪掉的空缺。
“为何?”
“为何?”殿期也是第一次听到陆凌讲他小时候,便好奇的问。
“灾民多是饿极了,给他一整碗,他喝完了还想要,若是米不够了,饿极了的灾民什么事都得来,粥里填了沙,他才知这粥难喝,解了饥即可,用最少的米填众多的,从前我只以为是朝廷国库吃紧,看南胡也混不到一饭,才跑去了京城,这么看来,原来这国库里的银,竟从没过京城。”一方小屋里沉默许久,陆凌才又缓缓开:“期,你说你不与他们为伍,但你不知纵大于放吗?”
“告?”殿期这笑了声:“工邢侍郎与刘尚书妻家是表亲,那刘尚书又曾是吏尚书杨大人的门生,刑尚书吴大人又与那邢侍郎是同窗,吴大人又与那大理寺少卿白大人是亲家,朝廷之上,宦海浮沉,群系关系盘错节,牵一发而动全,你告诉我,我若要告,告谁?去哪告?”
一车车发往南胡的棉被顺利启程,一日日朝阳似火从东边升起,再一夜夜月上西楼,从弯如峨眉变成圆如玉盘。
谁知殿期听到这话竟笑了一声:“他一个小小的尚书还吞不我殿家”随即又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墨潇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吗?殿期也曾问过陆凌,放不放心把文书交给他。
清明前后,雨颇多,虎威寨上湿一片,连荒芜的山也被覆盖上了一层墨染的新绿,藏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之中,看不真切。
静静地听殿期说了这么多,还没缕清谁是谁的陆凌,着实被着朝堂之中纷纭复杂的关系吓了一,思绪不知飘向何,许久才缓缓来。
“你知八岁那年,我为何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