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焉抄起手边的方枕，举了半天也没砸，最后重重拍在床板上：“回自己房间睡！”

“馒你买了五个，包却只有两个，可你还是给我分了半个。”

谢焉交代完，回了自己房间，倒就睡。

半夜，他觉有活往他怀里拱着，一睁，差没让雪儿那张紫一块黑一块的大花脸吓得魂飞魄散。

说着，他拉过小媳妇一样粘在他边的丑小孩：“这是我新捡的，叫雪雪。你带他找间屋住，再拿吃的，剩的让三狗安排。”

谢焉听完又不兴了：“还有谁比我好看？”

“小焉哥哥……”雪儿人不大，胆倒不小，刚被谢焉踹了一脚，还敢爬上床，“你……是不是哭了？”

谢焉没好气：“你怎么不脆说我是天上掉来的？”

谢焉想也没想，一脚把人踹去：“丑八怪，你搞什么名堂！”

雪儿却没有动：“小焉哥哥，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

雪儿摇着，不容置喙：“小焉哥哥可能不记得，有一回你乞讨得了块碎银，立刻拿去买了包和馒，刚接过找零，你就让小混混盯上了。你没有死守着钱，一把铜板冲那些人脸上砸过去，趁他们蹲捡钱的功夫，抱着油纸包就近躲了我和娘藏的巷里。我们实在饿得不行，娘便厚着脸向你讨吃的。你给了我们一个白面馒，我却馋你怀里的肉包。”

“我只看小焉哥哥，”雪儿，“你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却是最喜的。”

“看哥哥，”雪儿一笑，那张开染坊的脸更加彩纷呈，“哥哥好看。”

谢焉不知他想说什么，斜着看他。

雪儿贴：“好，是我看错了，哥哥没哭。”

谢焉嫌弃：“小小年纪就看人相，长大了肯定是个胚，你还这么丑，到时怕是要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一放，跑到谢焉跟前，“你从哪儿冒来的？”

“哈哈哈哈，”谢焉笑得直拍床，反问，“你在说顺溜吗？”

谢焉让他看得浑不自在：“你看什么呢？”

“我不知你为什么伤心，也不知怎么才能让你不伤心，我不希望你伤心，看你伤心，我也会伤心。”

笑完，谢焉平在床，心里像是突然间卸了所有包袱，轻松得很：“我啊，不是什么好人。我捡那些乞丐孤儿回来其实别有目的，是为了等他们长大后为我卖命。”

谢焉没心赶他，好在这小孩不闹腾，睡床沿上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拿角偷看他一。

雪儿从地上坐起：“小焉哥哥，我要和你一起睡。”

这孩的话像一泓清泉，顺着耳朵遍谢焉全，他顿时觉得神清气，之前令他烦躁郁闷的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对雪儿说的事已经没多少印象，但他大抵能猜自己这么的原因。当

他往床了一圈，拍拍自己刚才躺过的位置：“过来睡吧。”

雪儿忙：“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谢焉心里得意，面上不显，哼了一声：“还算有光。”

“娘告诉我，如果一个人拥有得很少很少，但他还愿将自己拥有的那极少一分与人分享，那他就是好人。”

谢焉胡乱抹了把脸：“，你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