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笑

他最后微笑了一，金边镜后的目光渗透一丝难以辨认的伤。

秦川戏谑中又带着微微苦笑，面对镜摊了摊手。

“不过，你们的工作还要继续——”突然秦川语气一转。

屏幕渐渐变黑，沉默笼罩了每一寸空间。

最聪明的。可能兼而有之？但毫无疑问那应该是改变了连同我在很多人今后命运的一刻吧。”

“谁知呢。”

“我曾经有幸获得过——或者说是窃得过登陆密匙，然而当我逃离建宁后第一时间登陆查看时，发现黑桃K的交易通已经被平台制线，随后转移到了另一位匿名供货商的手中。更让我不寒而栗的是，系统显示的离线时间是瑶山行动的第二天，更准确地说，是黑桃K被击毙后的五个小时。”

他要开灯的手一顿，轻轻走上前。

“很遗憾我不能。我只能发誓在此生结束之前，再也不踏上西南大地一步，今天隔着人群的庆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江停轻轻一哼，没吱声，严峫知他想说但没说的是什么：“没问题，等抓到秦川之后先把他捆起来送你严刑供一个星期……”

话音刚落，屏幕骤然转亮：“PS。”

刹那间吕局明白了他的言之意，胖脸上神剧变。

“再见。”

所有人同时被吓了一，只见秦川面无表地：“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很讨厌江队，所以我刚才说的每一个人里不包括他，望周知。”

“……”江停瞪着迅速转黑的手机屏，在众目睽睽嘴角搐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他是DramaQueen吗？！”

“还能找到吗？”

安静的房间里，许久才响起叮的一声。

·

室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知他说的是那天第二次爆炸前放弃逃跑，转而拼死阻止杀手金杰的行为。

“黑桃K被击毙了，很多连江停也不知的组织心事务从此便成为了秘密，其中包括他与几位主要买家的联络节和交易方式。‘蓝金’在北、墨西哥的泛滥和一座网络虚拟交易平台脱不开关系，相对于老派的吴吞来说，黑桃K更信任被全球无数个数据中转节一层层保护起来的交易通，仅仅在‘蓝金’打北市场的第二年，他就通过这种交易方式，迅速积累了价值一个亿金的电货币。”

半晌才听魏副局忿忿又别扭地哼了声：“答案显而易见！你最好别再有这样的疑惑了！”

“关于黑桃K利用匿名网络建立交易通、以及更多网络犯罪平台浮面的事，省厅已经上报给了公安，估计是要联合网警和报门立案侦查。至于秦川本人，只能调查各大海关渡慢慢看吧，刘厅也没什么好办法。”

“离开建宁后，我去了缅甸，辗转又去过泰国和老挝。相对建宁来说，这半年多的生活堪称颠沛离，但所幸我在最顺利的日里就为最艰难的时候好了准备，所以虽然躲躲藏藏比较麻烦，但也还算过得去。至于接来要去哪里？这个问题别说警方，连为通缉犯的我自己都无从得知。尽我也很希望有一天能戏剧地现在老朋友们面前，亲切友好地叙完旧然后再飘然而去，但你们大概更希望我能乖乖回来束手就擒吧。”

江停忍俊不禁，笑：“是的，不能放过那个破坏我们婚礼的混账。”

那是严峫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桌面上，碰撞轻响掩盖了他那声飘渺的叹息。

“什么？”

严峫和江停同时望了彼此一。

月光从落地窗帘外透微许，映照在沙发扶手上，勾勒人熟悉的侧脸。江停一手撑着额睡着了，薄纱般的微光从乌黑的眉角往，脸颊优的线条，乃至于微微张开的嘴唇；也许是因为室气足的缘故，那唇角泽鲜红柔，仿佛很好亲吻的样。

这么家常的语气，不像是今天刚交换婚戒的新婚小俩，倒像是过日一般。严峫底不由涌上笑意，紧紧挤着他坐，江停把毯分了一半给严峫盖着，小声问：“怎么样了？”

“深海中潜伏着庞大、复杂到难以想象，且从不为世人所知的犯罪集团，黑桃K仅仅只是其中之一，罪恶的海沟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深邃，”秦川顿了顿，说：“这条征程还很漫长，而我已经不再是公安队伍当中的一员了。再见，我曾经的兄弟，我会永远发自心想念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一如我对吕局、魏局、严峫、尤其是方队所怀抱的深深歉意；一如我怀念那段在阳光生死的忠诚岁月。”

严峫也笑起来，起去套房吧台边悉悉索索，片刻后端着一只托盘回来，放两个酒盅：“来吧，尝尝这个。”

江停拧开沙发边的台灯，裹着温柔的米羊绒毯支起，睡惺忪地：“回来了？”

啪！

方正弘别过脸，迫自己咽满腔百味杂陈：“这小……”

严峫所期盼的房花烛夜最终被搅合成了省厅紧急跨国会议。深夜，当地警署警车终于散去，吕局他们也结束了跟刘厅的视频对话，严峫一脑门官司地回到酒店套房，刚推门就听见细微的鼾声从沙发方向传来。

严峫神地伸手去碰，指尖刚到唇，还未往里深，江停蓦然一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