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心向往之,神都不一样了,说是有机会想观赏观赏。
晏适容小心宝贝了许多年,亲自着人织锦袋,调弦试音绝不假人手。夏日午时就算手难耐也要等到晚上夜凉再弹,生怕手汗多将瑶脏。
晏适容问秦音:“你一般用什么筝?”
晏适容说:“我也要审。”
似自南音坊的梁云师傅,算得上是一把名筝了。
十几年了,晏适容还是那样,薛措一沉声唤他,他便不知所措,表颇为踌躇。
晏适容并没有什么审人的经验,此番前来纯粹是存着捣乱的心,见薛措不把他当回事,他登时便有些气。被绑着的女梨花带雨地将他望着,他便着与女:“聊聊?”
晏适容见她一问三不知,便自作主张松了她的绑,与她唠别的嗑了。
秦音善筝,晏适容也善弦,两人聊着聊着便觉得分外投机。
薛措:“我在审人。”
提到了似瑶,晏适容不禁喜:“本王家中有一把瑶。”
两人又探讨了乐理,晏适容愈发觉得此女江南第一弦绝非浪得虚名,想着改日必是要听她一弦。
祭酒看了欣得很,“早该让你同藏玉一起学。”
两人僵持不,一个莲爷走了来,与薛措耳语一阵,薛措便:“那你审吧。”
晏适容顽劣的心思一动,挥毫泼墨便要在薛措衣裳上留墨宝。薛措一般由着他胡来,若是被惹急了便会沉着声音叫他一声大名,他便若后颈被住的小猫,元神被盗走的小妖,不敢轻易造次了。
话是这么说,但也只有薛措晓得,这六皇连个墨都不会磨,次次考试都趁老师不注意蹭他的用。一挪,羊毫便伸过来了,墨也不蘸净,偶尔还会滴到薛措的衣服上,此后薛措便不穿白衣了。少年老成,一墨衣裳朴实得紧。
讲学。偏就奇了,晏适容在薛措底老老实实,让他写字就写字,让他读书就读书。
这女叫秦音,是明州很有名的花魁,时人明州三绝,她的筝便算是一绝了。
那是他十三岁生辰时薛措赠的。他一抚筝弦便知绝非凡,不释手,薛措却说诓他是路上随手捡的。
秦音也了然,被拒绝是理之中,那样的宝贝若她得了也是收在家中沐浴焚香珍藏的,绝无拿去给别人观看的理。虽是如此,终免不了些许遗憾。
说罢便从椅上站起来走了去。
两人越聊越投机,忽见一阵亮,是薛措推开了门。
大魏的古筝,属南音坊的工最好,而南音坊又属梁云师傅技艺最湛,梁云师傅早已作古多年。都他的筝无论是外形还是音都远胜过别家的筝,只是他的筝千金难求,最负盛名的便是夏秋冬四瑶音了。
晏适容一回绝。
由他那角度秦音与晏适容不过咫尺,手贴着手,裳沾着裳。
晏适容嘴巴翘得老:“可不是嘛!”
四瑶用材极其讲究,木是小叶紫檀,以玉为饰,朱丝弦,声沥亮,响错落。梁云后来又仿四瑶了四把琴,分别叫似、似夏、似秋、似冬,虽形似,但终不如。不过梁云师傅一把似瑶也千金难求。
突如其来的光照得晏适容不由得闭了闭,再一睁开,薛措已站到了他边,
秦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