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心中轻叹,越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这个时辰的邸店闹的很,大多都是投宿的商贩旅人,也有留在汴都,等待来年科举的穷书生。这桌上了浊酒,那桌上了半只烧鸡,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冷不丁还能闻到男人的汗酸味。
汴都很大,邸店也多,但价格各不相同。他们一路过来,上带的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再怎么风餐宿,从关开始,开销就没有停过。
“使臣不敢让废太他们形容狼狈地去见天。”
“对,那是废太!白白胖胖的,在吐浑过的一定很好!把他赎回来什么?看他那个样,还在吐浑生了孩!”
她的生父韶王,活着还是死了,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可他还记得她念叨最多的家人就是这个义父。
邸店通常供人宿住,也提供饭菜。饭菜称不上有多好,吃饱喝足还是能的。为节省开支,谢先生要了两间房,简单洗后三人碰楼叫了饭菜。
要是放在从前,谢先生、刘拂,谁也忍不了这些。赵幼苓忍得住,可那也是在教坊里,教坊里的男人再多的汗,也不像这里的酸臭。
赵幼苓扭去看,四个行脚商三个已经喝醉了,扯着嗓门说话,另一个还算醒着,见其中一人站起来呼号,连忙起将其拽了回来。
韶王他……只怕也不会愿意有个女儿,认太监父亲。
放了一探究竟的念,谢先生随意在街询问了过路的商贩,得人指引,带着两个孩找到了一家邸店。
“他们还在外休整过了?我看他们说的,好像白天阵仗不小,天的脸都要被丢尽了吧。”刘拂说着,殷勤地给谢先生夹了一筷肉,“先生,废太这样回来,天会怎么?”
赵幼苓一怔,想到了如今已经名正言顺回朝的韶王,:“没有。”
如果真的和那个人有关系,大概早在那人背上罪名逃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赵幼苓坐吃了几饭菜,边上一桌四个行脚商已经喝了,开始手舞足蹈地谈论起白天的闹来。
她想起之前呼延骓曾让人打听来的义父在汴都的宅,答:“天不早了,不好这时候上门叨唠,等明日再去。”
赵幼苓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听说白天的时候,咱们那位太爷被吐浑人送回来了。”
“呸,什么太爷,是废太。”
赵幼苓的脸看起来很平常,怔愣也仅仅只在一瞬,看起来不过只是略有些诧异他的突然询问。
回韶王府,如果有心人追究起来,要怎么解释她一个罪被带掖庭,了教坊,还认了教坊使为义父?
三人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些。
刘拂挨着赵幼苓坐,咬着筷,压低声问:“废太一行,不是应该比我们早到汴都吗?”
等他们找到这家价格合适的邸店,已经到了最闹的时候。
瞧着少女冷静的模样,谢先生又问:“老夫记得,你义父是中的侍,怕是不好见。十一娘在汴都可还有别的家人?”
谢先生嘴唇一抿。
她用叨唠这个词,有些生份,似乎并没有和那位义父有多亲近的关系。
“太已立。”谢先生毫不在意地说,“废太回朝,最多就是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