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伤心了一阵,慢慢地把万花筒丢到了脑后。
他紧紧地搂着这个人的脖,又大,又温,他突然觉得可以放心来,不用再害怕,没有人能够伤害自己了。
万花筒的镜片在拆卸的时候被不小心打碎了,即使努力地拼装起来,也看不到那些丽的花了。
“什么?!”张叔叔急得满大汗,“许平,就快好了,你是小男汉,持一,上就有医生阿姨给你理伤,忍一忍,上就好。”
他的一一地疼,脑像缺了零件的机怎样都不肯动。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许多事。弟弟生,妈妈去世,他开始上小学了,弟弟也开始上小学了,弟弟被退学了,爸爸差儿跟李阿姨再婚却突然什么也不再提起……
许平闭着睛像小猫一样轻轻喊了一声:“爸……”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复杂的玩,拆开来不过是筒壳、镜片和一张花纸。
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不问缘故地满足他的心愿了,已经好久没有人对他说,许平,你很勇敢,你是爸爸的好孩。
他特别有礼貌地说:“谢谢张叔叔。”
许平这时候已经重新把他的壳背了起来,不再是昨夜那个吵着要玩的小孩了。
回答他的是轻拍在他后背的一只大手。
年幼的许平曾经极度失望。他以为自己会在里面找到无数张花纸,而他只需要挑最喜的那一张,妥善地保存来,从此不必再为寻找而烦恼。
“好好好,等你病好了,叔叔给你买万花筒!”张叔叔抱着他慌乱地找急诊室,“许平,你是个好孩,你很勇敢,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你再持一。”
“万……万花筒……”
会调地躲藏起来,所以每一次,你都可以重温那种慢慢寻找的隐秘乐趣。
许平睁着睛在床上躺了很久。
许平脑袋上的伤被了七针,半边发被剃掉了,了CT,检查骨没事,为防万一还是打了一支破伤风针。
地板的图案在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好像无数朵逐渐绽放的蓝小花。
他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全都是些破碎的片段,没等睁开睛就忘得一二净。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许平很兴,是真的兴。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仿佛又变成小小的孩,爸爸在客厅收听广播,妈妈在厨房蒸香香的白馒,他趴在窗台前的椅上,对着太阳慢慢转动着心的玩。
醒来的时候看见张叔叔坐在病床边的椅上打盹,一一的,镜都到鼻尖上去了,白衬衫皱成一团。
张瑾民也醒了,他着发僵的脖说:“你忘啦,昨天我抱着你来针。”
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张叔叔的胳膊。
裹纱布的时候,许平早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他把轻轻枕在这个人的肩膀上。
他搂着张叔叔的脖昏沉沉地说:“我想要万花筒……”
许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想起这个万花筒,这一天深夜,他被张叔叔抱着送医院,他发着烧,看到地板上蓝的赛克地砖在白日灯光旋转。
天已经朦朦亮了,窗外还有一些青的晨雾没有散去。
张瑾民愣了一,然后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