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自己不能参加课
“那你快儿。”
许平觉得自己有儿糊涂。
许正重重地摔到地上。
这帮王八要嘛呢?许平想,找我来看他们给许正拍照?
稿纸,许平在昏暗的天光看到上面歪七扭八的几个字:
这么笨,谁来都跟着走,怎么不被人拐走卖掉算了!
白痴,早告诉他不要跟人乱跑的!
烦死了!什么都不懂,净会给人找麻烦!
张叔叔等不到自己带着许正去吃饭,该着急来找人了。
他走报所的大楼,看到一旁花坛里的月季因为缺乏照料已经旱死了,只留枯黄的枝笔地矗着。
他想开喊人。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许正是世界上最麻烦最讨厌的弟弟。
许平烦躁地想,却禁不住加快脚步。
许平一个不小心在地上倒,书包横飞了去,手掌蹭在地面,被细小的沙粒划血丝。
让你再跟人乱跑!
啧!疼死了!
“知了,你别光动嘴。”
“行了,摆姿势吧。”
小正,跟我回家吃饭了!
心里面的那个声音慢慢地弱去,再也听不到了。
地上到都是碎玻璃渣,抬望去,每一扇窗都被砸破一个大,在晚风里发鬼泣一般的哀鸣。
在心底的某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谁让你把弟弟一个人丢来去看小人书的。
可是……
“你拍得威武儿啊。”停一又加一句,“要跟里面一样的。”
小正,哥哥来了。
许平追着声音快步走过去。
关我什么事!明明叮嘱过他的,他自己也说听到了。
许平虽然不缺一腔的血,但是他每天都要照顾拖油瓶似的弟弟,他缺的是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打闹手把红旗展望明天的时间。
在那个年代,每一个男孩都有一军绿的五角星帽,红旗在手,连血仿佛都是的。
天越来越黑,抬起可以看到深蓝的天幕上一轮弯月和几颗小小的星。
许平两手撑地龇牙咧嘴地站起来。
许平,到报研究所来!
“喂,快拍,这傻老是动,我都快不住了。”
从他看不见的角落,一个男孩起来飞一脚,重重踹在了许正的脸上。
“你急什么!我从我爸那里偷来的海鸥相机,坏了他能扒了我的!”
胶底的布鞋在沙地上发啪啪的声音。
这样想着,许平连书包也顾不上捡,就起来急急忙忙地向着不远破败的红砖楼奔去。
他的小伙伴们曾经多次对这个连门牌都不挂的神秘小楼行沫横飞的争辩,最后的结论反复地在攻台湾和打倒帝之间摇摆。
报研究所研究的是什么报,许平到了三十岁都没明白。
许平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一边向废弃的报研究所跑去。
他看到弟弟小小的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去,穿着红的背心和淡蓝的短,手脚都白白的,像一团雪。
某个房间里传来许正呜呜的叫喊,然后是一群男孩嘻嘻哈哈的说话声。
油漆斑驳的绿木门半掩着,透过隙许平看到许正全上好好地被卢嘉从背后抓着,背着光,看不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