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会有遗憾,但那时他终于能接受现实,知自己要一个人走。
或许是因为这一晚的所见,段非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和骆林再说过话。
其中画得最好的一张画,是一双手。不算是素描标准的样,但是比例很正确,画的很细致――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指节不怎么突,手指很长。那双手放松的交握着,没传达一丝一毫紧张的绪来。
十年时间换一个经过,他这个过客,想来也不算是太没有存在。当初骆林的确是对他好过,真心实意的好,是他自己一错再错。
不知。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记着,不过还是画来了。
他的病房在层,还好阳光不错。段非会在傍晚的时候拿一本本,把记忆里的东西描画来。
然后他看见那个场景。他看见有人在角落里接吻。而他知那两个人是谁。
他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击垮了。并且一败涂地。
所以想起来就觉得更难受。
人的怀里死去了。段非只是往座位的椅背上又靠了靠,没有表。
段非终于是学会了怎么去真正的笑。他把那画的轮廓再描一遍,嘴角稍微带了笑意,说:
……只是在那之后,他再无缘见到就是了。
――那是骆林先前陪在生病的自己边时,沉默的坐在床边,双手交叠在膝上的样。
那时他大概是不敢去看骆林的脸,所以只能把悄悄把睛睁开一,只看见骆林的手。
于是他毫无防备的走那间酒吧,想要一杯龙兰。
这状况是那么乎他的想象。所以他先前不再怎么堆砌着决心,堆砌着勇气和持――
……
镜转回到骆林的所在。
他不是想对别人的故事无动于衷。只是他自己的状况或许还要更加僵死些,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绪能分给这虚构的故事。
……也许只要酒就好了。
他没有资格再去和骆林要求什么。因为骆林不再他,他也就只能当一个过客。
他只能看着骆林在一条和自己无关的,前途光明的路上越走越远,然后和自己再没有交集。
段长山来探病的时候看到这幅画,沉默很久,才问段非为什么想到画这个。
……就是这年夏天的末尾,段非坐在病床上画了很多画。就算到了他将死的时候,段非还是没能变成一个健谈的,讨人喜的家伙。但是他总算是决定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留些东西来。
……纽约不怎么说还是冷。但是段非宁愿在寒风呼啸的街一动不动地站很久,也不想早早地就回到酒店里。房间里大概是很压抑,躺在床上也怪异的清醒。那觉并不怎么好受。
76.一月八日
虽然没能看见骆林的表,他却总有错觉说,那时的骆林,看他的神,是很温柔的。
何式微把骆林放平在那张床上之后,了正常男人只
现距离这年的夏天还有半年之久。然而段非在一月七日的晚上,被那心的绞痛折磨得咬紧牙关时――他不会知,距离自己永久解脱,也只有这六个月的时间。
等到手腕上的表要指向了十二,他才又踱回了酒店的门。因为先前没有吃晚餐,所以他想要些东西填充肚。然而真要说起,段非又没有什么胃。
因为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