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佩华了个手势，说他现在就在坑底，现在在慢慢地往上爬。就算再掉另一个坑也没有关系，因为所有的坑，都比不上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坑这麽让他没法思考。

柳哲无计可施，只能要求冯立伟千万不要跟黄佩华有关系。那还是个孩，放了他吧。冯立伟貌岸然的样儿，说亲吻可不可以？拥抱可不可以？抚摸可不可以？……

柳哲决地说不可以。冯立伟耸耸肩膀，问，如果黄佩华主动呢？

这事儿最终都不知是怎麽善了的。柳哲只知，黄佩华真的转了专业了。数学界少了个奇葩，财会专业多了个庸常的学生。

小孩摆一副忧郁的表：“没有办法思考，脑坏了……哲哥，现在我觉得，我的脑在慢慢地好起来。”

柳哲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把冯立伟和黄佩华约在一起，特别慎重地要求，在黄佩华大学毕业之前，绝对不能发生关系。冯立伟笑得那个狡诈，说他的兴趣，并不完全在上面。黄佩华笑得那个纯真，说什麽的，最肮脏了

虽然柳哲很稀罕冯立伟提供的那份工作，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把黄佩华当他向上爬的板。可是脑坏了的黄佩华，此时却是异常的持。柳哲不同意没有关系，他仍然可以跟冯立伟交往。柳哲这才发现，青期的叛逆有多可怕。冯立伟会亲自来学校接黄佩华，柳哲同不同意本无足轻重。就算柳哲威胁黄佩华说要报告学校，黄佩华也只是一笑了之，说大不了退学就好。

柳哲哭无泪。这事儿怎麽会闹到这个地步？他找黄佩华谈心。说他不歧视同恋，可是黄佩华真的还小，还没有成年。同恋这条路有多难走，黄佩华还无从知。千万不要陷得太深，否则，爬不来，一辈辛苦。

去找冯立伟，求他放过这个孩，那个阴险的家夥，只是笑著说不放，柳哲有什麽招，尽使，有本事就试试看。报警？行，看到底是能够毁了他冯立伟，还是毁了黄佩华，一个才十六岁的孩。柳哲还真不敢试。他一个外地人，在上海人单势孤，明斗暗斗，都斗不过冯立伟的，最主要是，黄佩华似乎在同冯立伟的交往中慢慢地恢复起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可是柳哲知，还是变了。黄佩华的话多了起来，在新的院校学习似乎也能够跟得上了，脸上，不再是空的笑容，神也变得饱满起来。

风中凌乱。多年後柳哲在网络上看到这个词时，不由得叹。这词用来形容当时的他，真是再确切也没有了。形式陡转直。黄佩华独自去找学院领导，说自己的学习遇到瓶颈，数论学什麽的，他学不去了，要求改成财会，那个容易些。把院领导和早就相中他要让他当自己学生的某教授给打击得差吐血，怎麽劝说都没用，院领导甚至都打算把黄佩华的家长找去──这个在大学里，是非常不寻常而少见的举措。可是黄佩华说决心已定，学校实在不允许的话，他就退休，再考一次大学。

他要转系，不纯理论研究了，他要改成财会专业。他要求柳哲去那份工作，博士衔什麽的，不用要了，反正柳哲的导师已经断言柳哲拿不到学位的。他说他决定跟冯立伟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