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一路跟随他到了家。

罗曼松开他的胳膊，往后坐回座位

在他后传来好几对脚步声。

面包车的门关上了，半明半暗的车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挂断电话了。

卢克把憋着一直没的气呼了去，一意自中腾起，最后落到心窝里。“别蠢了，卢克，”他自言自语。他说的“我来照料这件事”，这跟“我会照料你”又不是一回事。每当需要的时候，罗曼人都在那里，而卢克每次都会产生这种酸窝心的觉，这种反应真是太傻了。这不代表什么好吗。对于罗曼・杰米多夫这样的男人来说，这本不代表什么。

卢克把车停在地停车场后，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没看到罗曼的人影儿。那辆面包车也停来了。整个停车场静得让人骨悚然。

“以备紧急况，”罗曼是这样跟他说的，那表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表现让卢克没理由相信昨晚的事不是一次的。卢克想问罗曼今晚还会不会来，但又不想表现得粘人。他不想变成粘人的人。被迫主动开向罗曼求助已经够糟糕的了；昨晚上因为太饥渴，像个第一次被鸡巴的中生一样秒已经够糟糕了。

卢克目瞪呆地看着罗曼，困惑和愤怒在心里此起彼伏打着架。“搞什么鬼？”

“真蠢，”他嘀咕着，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后视镜里那辆面包车上。把事跟罗曼汇报后，他竟完完全全地平静了来，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对这样的反应到惊诧。他可不想整天巴巴指望着罗曼从天而降化险为夷。他可不是什么落难少女，罗曼更不是骑着白来拯救他的王。也许他应该雇几个保镖，至少这段时间先应付过去。也许吧。

电话那静了一会儿。

卢克吞了吞，从车里来直奔电梯而去。他的脚步声在灯光昏暗的停车场回响着。

“杰米多夫，”罗曼接电话说。

这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那个住在十楼、八卦得不行的贝尔太太跑哪儿去了？这会儿卢克可是一不介意跟她拉几句家常。

卢克没有叫。他全无反抗，任由那些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推面包车里――反抗又能怎样？毫无意义。他被人狠狠往里一搡，打了个趔趄，差脸朝摔倒，要不是有一双手把他扶住的话。一双很熟悉的手。

“有人在跟踪我的车，”卢克开门见山说了，努力不去理会在听到罗曼声音的一瞬间，自己心那小鹿乱撞一样的傻觉。他对你可是一好都没有啊，他告诫自己。错错错，他可不是什么白王，非要安个衔的话，他就是童话里的大反派啊。

但这次这个肯定可以算成是“紧急况”，对吧？如果是有一辆可疑的车尾随他回家，他完全有理由给罗曼打电话，对吧？特别是鉴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然后，罗曼说：“跟平常一样开回家，我来照料这件事。”

“敢叫的话，你就死定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同时还有一把枪在卢克的背后。

更不要说，卢克本就不应该去期待这会代表什么――不应该对罗曼这样的人产生那种期待。

卢克加快脚步，一油然而生的失望压在心，越来越沉重。真傻。他真是傻到家了才会信任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