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看他,垂着脑袋不停动着脚儿,鞋尖一一着脚底的路缘石。这地方有梧桐树。常掉叶,路面旧了,石块间难免有松动,总有那么几片陷石里。她像个顽童似的,一门心思要把它们扣来,执拗、不肯服输。
她抬抬手招来老板,用手比划了一,然后伸六手指,店里的招牌,又拿了两份排骨面的钱。
他知她这是服了,却不好当面直说,笑了笑,低看她。
“难还有假?”
她和这些树叶耗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玩够了:“走吧。”
周梓宁走过去踩他一脚:“笑我?”
这可把她气得,但又能怎么样?对面人支着颌靠桌边,眸半睁半阖
这边没有城,走着放松的。
沈泽棠也不促,就靠在树影里等她。
沈泽棠回来后,周梓宁和他说:“我想吃串儿。”语气自然,像以前在北京时那样,理所当然。
周梓宁松一气,回对他说:“我还以为要绕好久呢。”
沈泽棠说:“随意。”
从这往东顺着大走,不远就是唐人街。背靠东港码,这边游人特别多,一年四季络绎不绝,在特区也是经济繁荣的商圈。
最后两人挑了家巷尾的店面,红招牌。可能是因为店面小,位置也不大好,声音一般,三三两两几个人,和外面的盛况两相径庭。
“你吃什么?”周梓宁两双筷,一双递给他,一双放手里,左手一只,右手一只,习惯地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你确定?”
沈泽棠弯了弯唇角,抬起角瞥了她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街很繁华,飞檐翘角,殿宇绵延,店铺和会馆都是仿古的样式,泽鲜艳,金红蓝绿在随可见的霓虹灯里交织在一起,很有老北京故园林的味。夜市里,除了两边店铺外,无数的小摊位也渐次搭起,围了不少人。
“不玩了?”他问了一句,像在确定,语气戏谑。
“吧。”
那双价值不菲的黑鞋顷刻间被踩一大个灰印,着他这定西装,特别刺。沈泽棠挑了挑眉,把脚微微抬了些:“呦,完整的。”
“怎么能随意?”她歪过脑袋往店铺里面望,把面的名称一个个念给他听。旁边吃着的人都望过来了,沈泽棠觉得丢人,忙打断她,“就排骨面吧。”
周梓宁瞪他:“不服再来?”
妥协,连赔款都不要了,一心就要闹事。”
“真闹起来了?”
带多雨,来得快,去地也快。7抵达,天空毫无预兆就来了场暴雨。他们在一卖饰品的仿古店面躲了会儿,不刻就放晴了。
老板惯了生意,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呸!”她啐骂他,“不要脸。”
她说要吃串,但是绕一个个巷就被迷得睁不开了,排骨面、炒面、冰淇淋、果……啥都有,啥都想吃,还能记得门时信誓旦旦要吃的串儿?
他摊开手,掌心朝,不住往压:“服,怎敢不服?您要还不满意,我上给它脱了,光着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