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瞅着那灯面上的莲花,心里知这小孩儿是给自己面,因此也没多说,只一句:“喜便好。”
梁拥太容易相信他了,一句话便叫他双放光,整个人像陷了蜜里。他抱着那花灯不撒手,翻来覆去的看,直到街上灯火阑珊。梁敬呆够了,想领着他回去,却发现他已经歪着睡着了。
梁拥趴在他肩上,那盏花灯被他紧紧抓在手里,里面的烛火被夜风的摇摇晃晃,他也被风的有些冷,阖着本能地紧紧贴着梁敬的寻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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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喽,回家喽。”
他买了材料就近领着梁拥到了河边席地而坐,他问:“想要个什么样的花灯?”
梁拥闻声眨着一双睛看着他,“想要莲花的。”
晋宁表面看上去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平安喜乐的样,侯府今年的新衣还是在原先的那家姓刘的铺里订,这晋宁独一家的手艺和工,新一年时兴的纹样,只消去他铺里逛一逛就知了个大概。只是他家最近也是愁的很,原因无他,这布料都是从打西边运过来的,可这城里的男丁越来越少,
那莲花画的不怎么样,旁边却写了个好的字,那字梁拥也认识,是他上课时被夫罚抄过百遍的自己的名字。他摩挲着那个“拥”字,喃喃问:“真好看,拥儿的‘拥’,是什么意思呢?”
这话问的梁敬沉默了,艳词里咂摸来的字,现在说来梁拥大抵是不明白的,长大知人事了也不会太开心。他本不屑于纠结于这等字词间的琐碎小事,但只要一想想梁拥长大后会用如何的光看自己,他竟觉得自己有些混账起来。
梁敬还心疼,托着那灯递给梁拥,生怕他给坏了。
一个漂亮的花灯,灯面上的画都是匠人一笔笔画来的,哪有那么容易说就来的。
梁敬抱起他,呼的气散在寡薄的夜里,一会儿便不见踪迹。
梁拥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看着那灯越飘越远,终于,听到梁敬轻咳了一声,“好了。”
“睡得还香。”
梁拥如获至宝,提着那灯笑的格外开心,“爹爹好棒。”
“小心,别坏了。”
梁敬皱了皱眉,说好。河里被人抛了许多的莲花灯去,映的岸边格外敞亮,那莲花灯随着越飘越远,岸边的人愈来愈多。梁敬聚会神的在灯面上画莲花,寥寥几笔已经费了他全的才华,看起来歪歪扭扭,勉能看得是个花的样,显然比起外面卖的差远了,更别提是方才送给郑纾的那盏了。梁敬把它撑起来,然后拿细细的小竹竿绑住,最面封了底,往里面放了蜡烛。等到完后,河边岸边已经人影萧疏了,唯有离他们近的几盏灯还亮着,忽闪忽闪的光影照的人面容看不真切。
他蹲来看着梁拥的睛,睛里有千万种绪闪过,最终他笑了笑,“是爹爹喜你的意思。”
梁敬咕嘟念叨一句,浑然没有意识到这看起来乖巧可的小崽,以后会多么难缠。
风一年又一年还是那老样,绿了杨柳,摧折了梅花,再到明年,的小皇帝娶了妻,的梁拥像个竹笋一样节而起。
梁拥这孩,真的叫他越看越喜。
梁拥黯淡的双霎时又明亮了起来,他凑过去喜喜的接过来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