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尔满桌找打火机，刚好看见白岚的手机在震，顺手帮他接了一，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先清清朗朗叫了一声：“阿岚！”任舒尔一愣，她和陈诺有好几年没见了，这个称呼一瞬间将她拉回到学生年代，那时候陈诺还叫陈诺白，“阿岚”是他给他那个小尾巴取的昵称，明明是家里的佣人非要说是弟弟，谁知后来还真成弟弟了，实在是讽刺。那边没听到回答，很着急地重复了一遍：“阿岚，你在回家路上了吗？”任舒尔清了清嗓：“他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陈诺白那边静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小声问了一

自从白岚和任舒尔达成合作关系，两个人每个礼拜都要两天时间来假装约会。白岚平日里的生活极其简单，除开推不掉的应酬就是公司和家两一线，对A市有哪些吃喝玩乐一窍不通，每次约会的容都是任舒尔在安排的。这些日他们去赛场赌过、听过交响乐会，看过赛车比赛、打过尔夫，逛过术馆、也去山蹦过极，任大小静如、动若脱兔，喜好实在是捉摸不透。这天晚上，任舒尔约他去朋友的pub玩。白岚直接从公司过去，任舒尔倚在门等他，一开就怼得白岚不知怎么接：“你穿这么正式是要来夜店结婚吗？”

第八章

从那天起白岚的世界起大雪，没过他的脚踝，淹过腰，埋过，这么多年再也没停过。

任舒尔穿一条重工贴片的暗红包裙，细窄的吊带和大开的低领更加衬得她肤透白、肩颈纤瘦、前饱满，整个人如同一只新鲜滴、待人采撷的饱胀石榴。白岚想了想，终于憋一句话：“你今天很漂亮。”“你每次夸我的时候还能更没有灵魂一吗？”任舒尔翻了个惊天动地的大白，“来吧。”一包厢的年轻男女，任舒尔一去就有几个相熟的漂亮男生叫着“舒”迎上来。白岚没来过这种地方，有招架不住，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玩手机。过了一会儿任舒尔过来拉他：“你嘛，不开心啊？”白岚推了推镜，很礼貌地笑了一：“没有，你去玩啊，不用我，要走的时候叫我就行，我送你回家。”白岚每次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比谈生意都严肃，任舒尔莫名就有不兴，脾气上来了是把他拉到人群里一起喝酒。

任舒尔一个神，一屋的人全懂她意思了，七七八八明着暗着给白岚灌酒。白岚也不是看不懂，但是到底不敢拂了任大小的面，基本是眉都不皱一的照单全收。白岚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胃里不太舒服，中午也没吃几饭，一班就直接过来了。喝完半轮他就有扛不住，胃里火烧火燎地疼起来，持到最后才借着解手的名义去了趟洗手间，一个人在隔间吐得昏天黑地的。

懂吗！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结婚了！他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你没有羞耻心吗？我算什么东西！我算什么？！”

白岚把湿哒哒的书包拖过来，打开中间那个拉链，里面满了白花花的纸片。陈诺白走了以后他坐在台阶上把每一页纸都看了，一边看一边撕，最后跪在地上把它们全捡起来。白岚神经质似的把纸片一把一把捧来用力抛到空中，碎纸屑洋洋洒洒落到他的上、肩上，再到地上，像纸钱，也像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