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快到了吧……”
因那人是趴着的,脸侧向墙的方向,故而看不到长相,只是他从袖里的半截腕连同手掌手指,都玉白莹、柔细腻,宛如活人一般。
“你现在,能移魂回你原本的里吗?”
像是被阮暮灯忽然加快的心声惊动了一般,萧潇也挣扎着从背带里探了个脑袋,伸着脖朝前看去。
他的这间墓室,没有铁兵俑一类的陪葬品,却有着鲜明的斗法过后的痕迹。
萧潇那一声让青年回了神,连忙低看向狐狸,问了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和一路上见惯不怪的死于趟雷的无辜村民,还有那两被斩杀的守墓尸魃不同,不知为什么,即使只是在探照灯范围边缘的匆匆一瞥,只能看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大致轮廓,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不清楚,阮暮灯就会到心一阵剧,似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第六在告诉他,那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慧之中,阮暮灯看到,萧潇的这在墓中睡了数百年的肉,虽然没有呼心,但全都笼着只有阶修者才能练的深橘近红的气晕,以及覆盖在红晕之上的,一层薄而炫目的佛家功德金光。
狐狸咬了一自家徒弟的手指,幅度很小地摇了摇。
舍利骨还在他的肉之中,为修的他,即便境界已有小成,但却是万万承受不住得僧圆寂后毕生功德凝聚而成的舍利骨的。
靠得近了,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穿深灰袍的男,上扎的鼻髻已经散开了,一及肩的长发披散来,缎似地铺在地上。
“啾!”
若不是怀里还鼓鼓地揣着一只大团,阮暮灯真恨不得将自家师傅的真正肉紧紧搂怀中,再也不放开。
阮暮灯忍着匍匐前时牵动的肩背痛楚,低声呢喃,也不知这话是在自我鼓励,还是对怀里的狐狸说的。
墙上地板上到可见横七竖八的锐切割痕迹,以及温烧灼后留的碳化焦黑污渍,四散落着布满绿锈的铜钱和几乎烂光的褪黄符,甚至还有折断的鸡、蛇骨、辰砂一类的施法布阵的材料。
阮暮灯站在,视线转动,缓缓扫视着这间空旷的石室。
钻大半个脑袋的萧潇显然也看到了自己久违了多少年的肉,虚弱地尖尖细细地叫了一声。
阮暮灯在他边蹲,颤抖着伸两手,托住那人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
爬过最狭窄的一段墓,他的前骤然开阔起来,却是一间比先前所遇的几间都要宽敞的墓室。
阮暮灯顾不得背上那钻心的疼痛,快跑几步,朝着墙角躺的那人奔去。
――若不是那功德之力太过烈,以至于差
在仄黑暗的空间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使只是一间约十米见方的空旷墓室,也足以让人神振奋了。
“终于找到了……”
忽然,他的目光锐地捕捉到墙角似乎睡着一个人!
阮暮灯从墓中钻来,爬墓室里。
探照灯的白光投在对方脸上,清晰地照了一张略显秀气的鹅脸,眉和唇都有儿淡,两虽然都闭着,依然可见略有些上挑的凤尾,右角旁一颗针尖大的绯红小痣,完全就是阮暮灯最最熟悉的,萧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