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抬手掩住唇，却还是传了几声压制不住的低咳，他的脸容极是苍白，并无半血，看上去极是虚弱。

“你曾许诺，朝堂为君相，辽阔天地任尔施为。如今万里江山怀，却只还我残灰一捧......”

良宵半跪于小竹榻之上，缓抚古琴端方，便闻清音淌。似锦坐在一旁，正听得神。

------------------------------

“云念，生有七苦，若是我一一尝过，你可愿.......我梦来？”

良宵从前颇得庆帝，常常宣他陪侍于殿之中。后来即使庆帝得了新，倒也并未忘了他，多遣他侍奉些权贵能臣，亦是着人仔细调过的，诗书琴画也是通调的很。

残卷得补，断念得全。他方喃喃自语，“云念，转瞬竟已十载，昔年一诺终究求而不得。”，苦酒一杯，缠裹腹。肖北决颓然跌坐，长叹，“那良宵生的颇是似你，初见之时我竟.......将他错认。你倒是心狠的不得了，我了这般对不起你之事，你竟也不肯来找我闹上一闹，你若这般......可别怪阿决哥哥忘了你的模样。”

亭楼叠倚，坐于云间，轻弦隐隐相思藏。

大总见肖北决听的神，便暗自叹了气，叹这人果真是一副玲珑心，手段明的很！

那良宵所奏应是生僻古曲，其中变化极是繁复，断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奏成。肖北决极擅音律，世人皆知，良宵所为想必是有几分投机争的意图。

一挂长宣，墨铺就。肖北决提笔挥就，未有半凝滞之。

两人皆是掖庭中收押的罪，虽是如今得了恩典，此番行为若是细细追究起来也可算得上是冲撞了圣驾。大总本上前喝止，肖北决却是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双手撑着脸颊，满崇拜神，直到一曲奏罢，这才开，“良宵哥哥，这曲真好听，我可从没听你弹过呢。”

泪湿重衣，苦意满怀。

“这样呀......”，似锦了，他正值年少，纯真洒脱，他凑上前去，偎在良宵怀中，“等哥哥你大好了，也教教我弹这曲好不好？”

肖北决抿紧了唇并未言语，这曲......他最是熟悉，乃是他同云念在外游历之时偶得的古曲残卷，两

烟雨已凉透，诗画可酒。

快活的很！”

捧心扉一尺，寥寥岁月付无求。

（十一）

惹尽沧桑，只盼魂梦一缕，踏月梦来。

“可要将那良宵宣来见驾？”，大总恭敬垂首问，他本是陪着肖北决在御花园中随意走动，却不料见到良宵和似锦在那小亭之中抚起琴来。

大总见状不由得生了几分鄙夷，他前些日细细查了良宵的来历，知他乃是柔然人士，少年之时便被送这禁之中，多年浮沉，想来早便是个心机深厚的人。

他半阖了眸，似是倦极。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接了似锦的话，“只不过是先前听过的调罢了，我倒是也说不上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