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静神,霍诚将方才想问的话忍住了,淡睇着卫妁不言。他知是卫妁有意要他来此,就不信自己若不问,她便会不说。
他抿着酒没作答,一瞬后,对面脆生生地一句:“啧啧,没您这么办事的,又不是写章回话本。”
心中无可忍地盼望着他“惊觉”她那次同他说的话是真的、继而相信她是小酌。
生的气显是有些搓火,霍诚又深了一气,未言。
她期盼地看着他。
“太明显了。”小酌耸肩,多少有炫耀的意味。被他风一扫立刻老实来,“陈氏的事是陛授意传开的风吧?让婉兮听了去,一早就急禀了臣妾――当时臣妾要杀她,陛赶来拦着,可见这人要么是陛的人、要么陛想从她嘴里问什么,但就过了一天而已就发落了,您还不如由着臣妾发落了呢……”
却是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三言两语而已,直迫得他阵脚微乱。
霍诚一凛,竟被她问得有些心慌。
霍诚面阴沉,心中气恼,却发不火。
她的声音听上去清清凉凉的,激得他一阵清醒。
“怪我行太深。”小酌着额念叨了一句,只能觉得是自己鬼后“修行”已太久,所以附了人都一切正常。
自然……“卫妁前几年深藏不有意显得没有城府”自是比什么神鬼之说要容易想到、也容易相信多了。毕竟“卫妁”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谈笑风生且没有任何话本里提过的被鬼“附”的异常之。
“因为臣妾姓卫。”她当即回了话。
“朕还真是小看御史大夫了。”他却说了这样一句。睇一睇她,冷淡又,“前几年那般深藏不,本也是本事。”
她这话……从前到后,无可反驳。
又禁不住有了揶揄的味,小酌轻咳一声正了正心绪,颔首续:“陛发落了倒也无妨。可里死个女是多大事?赐鸩酒还是三尺白绫的都没什么稀奇,怎么偏她一个传那么多话来?还有人说是陛发落了、有人说是被禁军死了……”
无论是他怒极让卫妁惊惧不已的时候、还是卫妁胡搅蛮缠咄咄人的时候,他都是势的一个。从来只有他问、她答,他不想问便可以不由她多言。可这回……
小酌稍了怯,望一望他,又诚恳询问:“陛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所以陛何必呢?”小酌笑睇着他,“信或不信这么事,陛您都试探臣妾两回了――其实就是试上二百回,是不是也是若臣妾了疑,您便咬定是臣妾和家里勾结着图些什么;若没疑,您还是要觉得是臣妾掩饰得太深罢了,再试上第二百零一回?”
他眉一蹙。
“病了一场之后真是长不少。”他森森。
这回换小酌郁结。
小酌抿唇一笑:“谬赞。其实跟病没什么关系,陛细想想,臣妾是不是从被废前就‘长’了?”
居然还有被击败的懊恼。
不过又委实没想到,前的卫妁在说之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陛,您累不累?”
手中的瓷盅透着温,他深了一气,酒香冲得沁骨。饮了一,他没有看她,目光凝在盏中清澈的琼浆上,回得淡淡:“你自己清楚。”
第9章温酒在线.
霍诚郁结。
“还是那句话,天是陛的,臣妾也是。”她说得郑重,吻却听着有明快,“陛若这么信不过臣妾,杀了臣妾好了。反正方才母亲已来过,若臣妾当真有异心,刚才就已经告诉她了、家里已经知陛安的什么心了,陛不会成事的。”
她的黛眉皱了皱,一声叹息满是无奈:“真写章回话本呢不成?陈氏生死未卜是第一回、母亲来见臣妾是第二回?”
他闷了闷,作镇定:“如何觉察的?”
“啪。”瓷杯狠落在案上,声响骤停,截断了珠快语。
小酌噙笑摇,伸手就取了前小炉上尚在温着的酒,缓缓斟他面前的酒盅里:“这天都是陛的,陛要往臣妾边放线,臣妾纵使知也发落不了他们、甚至不能追问陛什么。”她看着他在酒斟满后将杯拿了起来,心一笑,续,“那臣妾也是陛的,陛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而不直言相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