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殿。”洛王恭谨见礼,一边轻拽旁心急火燎、完全忘了礼数的王妃。
先前早有种种迹象表明秦佩可能知晓突厥事,甚至与突厥有涉,可不知为何,他一直信秦佩并非奸佞歹人,故而虽心中忐忑,却也并未太多过问。
刘缯帛周一震,不可置信地抬,“他可是犯了什么大事?他可还活着?”
虽已了秋,不知为何,天气竟又了起来。御苑里大片大片的芙蓉争相盛开,姹紫嫣红,竟不输日之景。
“原来顾秉还在时最喜一句真言,你既是他门生,如今我便代他提你,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秦佩今日得了这样的果,也无非是前人种了这般的因。怨不得天,也怪不得命。“刘缯帛愣了愣,蹙眉,“既是善恶因果、如影随形,那秦佩自己种的善果呢?”
赵熙并未多言,只面凝重地摇了摇。
散朝后轩辕冕并未回崇文殿,而是折至御苑,一人赏景独酌。
想起杳无音讯,人人避讳提及的秦佩,赫连雅娴心一痛,噎着,“我虽宅,可也不是不明事理、嘴碎长的无知妇人,你们却一个个瞒着我。到底了什么事了,怎么去了一趟洛京,雍王被关,秦佩脆就不见人影了呢?我不问别的,我只想知他如今可还安好?”
赵熙喟然一叹,“惟愿天亦有。”
洛王惊一冷汗,赶紧请罪,“拙荆将门,不懂规矩,还请殿莫怪。”
“见过赵相。”不当了多少年官,刘缯帛还是学不会阿谀媚上的那些手段,见到权臣官,说得好听些叫不卑不亢,说得难听就是生呆板。
见他神怆然,赵熙低声宽,“秦佩虽看着文弱,却是个刚不可夺其志的,他既如此了,必然早已了周全打算。”
轩辕冕笑笑,“自小一块长大,孤将她视若亲妹一般看待,她如何秉孤还是知的,哪里会见怪?何况如今她是孤的皇嫂,说起来还是孤失礼了。”
就是因为她在府里苦恼,洛王拗不过她一时心
熙还是在百忙之中见了他一面。
他一旁的赫连雅娴早不耐这些虚礼,直冲冲,“秦佩到底怎么了?给个准信成么?”
轩辕冕便端坐蓬莱阁中,对着一盆看不品相的兰草发愣。
赵熙瞥他一,淡淡,“秦佩恐怕再不会回来了。”
赵熙年轻时曾有人被人称作“冰雪为肤玉为骨”的冷面郎君,如今看来果然不负此名——得意门生生死未卜,他也依旧稳坐凤阁,八风不动。
想不到,不过是随扈祭祀,最终却落得个生死不明的结局。
刘缯帛默然,“明日我再往陈忓府上走一遭罢。”
洛王被他家王妃拉扯来时,远远就见蓬莱阁飞阁丹,太池安若明镜,好一番秋长天的寥廓气象。
赫连雅娴这才正打量他,太大病初愈,面比起先前确是好上不少,可依旧瘦削得可怕,双颊凹陷,不余半赘肉。太虽然依旧温淡泊,与昔日无异,可这种宁静泰然却更让人心惊。
说罢,便行礼告辞,走了几步,忽而苦笑,“他们这一科一共就他二人分到我刑,想不到最后竟一个都得不到善终。作为上官,我良心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