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算算时间,轩辕冕一行应当早已回京,纳锦应和雍王一被羁押;周芜则和他们一起归返漠北,此刻正坐在前面那辆青纱小车里——先前他向秦佩哀求想换回还在万州牢中的儿,被秦佩断然回绝,后来便一直不冷不,看秦佩的神也多了几分怨毒。
“更关键的是,他还和汉人太亲善,日后心也不会向着我们。”
客栈的窗纸上映着两人影,一着胡服,一着儒衫。
“一旦到了朔州与木图江会合,他就又多了一份助力,若是他能打开金匮继承汗位,对我们未必是好事,何去何从还得早决断!”
“除去我们带来的人,其他人也未见过少主……只要我们能得到金匮……”
“我契苾便在原先汗国最南之地,自此往北直到娑陵,所有的土地羊均为先王所有,少主你是不曾得见我汗国全盛之时。”契苾咄罗满面怀缅。
“我一直觉得这几日似乎还有天、朝的死士跟着,此时手怕是不好,过了汾州便是怀远,彼是陇西王的封地,就算是太的亲卫亦不可造次。我料想,他们只会送至怀远城外,木图江还在朔州,到时候少主孤立无依,任他再聪明,最后也只能听凭我们摆布,如今唯一的问题便是这
“这可如何是好?这少主明显心不在汗国,胡语更是一句不会,我们带他回去,若是众不服……”
秦佩又瞥了两旁的密林,不动声。
“你可曾见到金匮?”
商王无,皇叔比空有玲珑心窍,却最终死于非命;清波潋滟,谁还能记得曾有五千貂锦少年在此奋不顾,埋骨胡尘?
汾州有山,名曰比;汾州有,名曰无定。
秦佩暗暗腹诽,所谓汗国全盛之时,不过是趁着乱来中原边境烧杀抢掠发横财罢了,如此蛮夷,哪里懂得何为经世济国,何为文治武功?
“可是他手上那铁匣里不仅有传位金册,还有左贤王藏宝图纸。”
“一路车劳顿,少主这阵吃穿用度是委屈了些,”契苾咄罗笑,“后日或许咱们就能到太原府,到时候找家上等的客栈落脚,听闻太原的酒肆……”
秦佩掀开车帘,正是秋光萧瑟,草木摇落。官两旁鲜有人烟,唯有一片密林。
“在那盒里,少主就算是沐浴就寝都不肯离。”
正在此时,一人纵上前,在车窗外低声用突厥语请示,契苾咄罗一听便喜笑颜开,转,“少主,木图江已先行在朔州等候,而大人正在阴山以北迎候少主。”
秦佩挑眉,“朔州么?那也快了。”
“不如……”
“不如便去汾州吧。”秦佩一锤定音。
不能去太原花天酒地一场,契苾咄罗虽有些遗憾,也还是应承来。
淡看着窗外风景。
“那……”
契苾咄罗大笑,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秦佩手中金匮。
“不必,”秦佩打断他,“虽有朝廷默许,可咱们到底份特殊,太原是重镇,还是低调些好。”
他们洛京已有十日,转便已过了潞州,再往北最多一月,越过阴山,便可到左贤王故地。
“哎,主要是木图江死心,照我看,少主在中原时日太久,已经和汉人儒生无异,就算是回去继承汗位,也不会有什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