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这是甩手不了？”秦佩挑眉，“既是如此，就算你灭了雍王府满门，也算是便宜从事。”

“孤并不似你说的这般光风霁月，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算计……孤想说的是，他都学着父皇，可偏偏又都只学了个，当真画虎不成反类犬。要是他当真如同父皇一般英明神武，孤现就把储位让给他，若是他容不孤，孤就是死在他手里，也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秦佩睁大双目，仿佛这样可以回角的涩意，“家宅不宁，兄弟阋墙，嗣艰难，朝不保夕……若是一开始他就死了，哪里来那许多祸患？”

轩辕冕不再多语，只是静静地看他。

“你恨他么？“秦佩冷不丁问。

“父皇虽然不曾明说，但孤猜测，他应也不想见我等自相残杀……”轩辕冕一叹，“不瞒你说，行前孤曾命人代孤往终南面圣，父皇命孤自行决断。”

秦佩不置可否，“若是他事败，他的家眷殿又准备如何置？”

他语气淡漠，却不带半分怨气。

轩辕冕摇，“将他杀了，除去能逞一时意气，又有何好？孤不仅会留个刻薄寡恩的名声，朝野上亦会人心浮动，更紧要的是，杀了自己的亲生兄弟，难孤就真的心满意足了？“秦佩突然笑声来，往前倾了倾，“我问你，若有个你曾视若手足的人叛了你，最后伏诛了……”

秦佩摇，极轻极缓地一笑，“我若是你，我定会斩草除。不然呢，等着他长大成人再来报仇雪恨么？”

轩辕冕将他的手扣在宽大的袍袖面，的死紧，仿佛这样就可以驱走从脊背一直蔓延而上的寒意。

山月朦胧，树影依约。

秦佩被他揽着，心底依旧是一片寒凉，可与他紧贴在一，又不断有温隔着轻薄中衣撩拨过来，虽不合时宜，却禁不住一阵心猿意。

轩辕冕想了想，苦笑，“恨，自然是恨的。可若是要孤杀了他，恐怕还是不到。”

轩辕冕愣住，掩饰般地端起杯，掩去底动容。

灯花未剪，隔着窗棂，只见影影绰绰有两人颈项交缠，虽谈不上抵死缠绵，却也别有一番契

轩辕冕看着自己愕然面孔在他琥珀般的瞳孔里放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哑声，“别说了。“秦佩向后微微一仰，又捉住他的手，自顾自，“若是他留一个孽种，你会怎么置？“他气息平稳，可轩辕冕清楚地看见他里的支离破碎，而他的手，竟比自己这个半死人还要冷上几分。

轩辕冕再听不去，一把将秦佩拉怀里，咬牙，“不知者不罪，陈忓死的那日，孤便早已与你说过，你到底听没听去！无论你是生是死，阿史那乌木留来的人还是会一样的事，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因为有你，他们有所忌惮，兴许孤的景况还不如今日呢。”

“殿……”秦佩将脸埋在他肩，二人的手依旧扣在一。

“上一代的恩怨仇，人死之后也便算是有了了结，而稚何辜……”秦佩的手似乎颤了颤，轩辕冕微微松了松，安抚般地轻轻摩挲，“更何况，也未必类父，圣人既说忠恕，为何不再给那孩留条生路？”

以抛却自己的命于不顾，也要将天托付到最贤德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