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睡醒再跟你聊天。”詹羽说，“谢谢你提醒我，但我当时不能听你的。”

容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坐在床边，听到他这样说，慢慢接：“我明白，没关系。”

“我不需要顾忌叶寒刚刚说的那些事。”少年白净脸庞上有些傲然的笑，“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有些不被这个尘世束缚的本领。我能保全它，只要它跟着我。”

看到前两人有些呆愣，常婴无奈地继续解释。

容晖在自家楼坐了好几夜，最后主动去找了老鬼，要求他再给自己说一次福报的事。

后怎么办？”叶寒叹了气，算是认同了方易的提议，“他没有肉，很快就会真的魂飞魄散。”

容晖默默翻着方易床小柜上放着的手抄本缚灵师三百六十五夜，良久才应了他：“他对我有恩。”

“现在詹羽知虾饺就是他的老友，他还会让虾饺留在边吗？”叶寒说，“我跟他谈过，他虽然没有回应过方易的，但是他对方易还是有歉意的。这种故意为之的折磨他应该不会再继续了。如果詹羽不要虾饺，它就没有了主人。小鬼的躯和灵魂之间的联系是他们的主人缔结的，也只能由主人来维持。”

詹羽自顾自闭了一会，还是没能睡着，脆睁了。

陈四六很快给了他答案。

老鬼告诉容晖关于福报的事，容晖一开始还不太在意，直到回家一趟，看到容英海偷偷将病历等东西藏在书柜。容晖当时还只是个恶灵，也还没有实化的能力。他在家里盘桓了很多天，站在容英海后趁他看病历的时候偷看，或者偷偷记容英海藏起来悄悄服用的药名称。

“我愿意成为它的新主人，让它跟着我。”常婴托着手里的果盘说，“老以前答应过它带它去看泰山日的。这家伙从来没正经看过一次日，真是太可怜了。”

“所以虾饺还是会消失？”

卧室里的詹羽朦朦胧胧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但听不真切。他很想睡觉，但又睡不着，一闭前就都是旧景象。

窗咔的一声被打开。容晖十分自然熟稔地从窗外来。

詹羽：“……我现在觉得防盗网真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容晖瞥他一，似乎笑了笑。詹羽看不太清楚，他困极了。

“你为什么跟着老鬼事？”詹羽问他。

“嗯。”叶寒帮他把被风撩乱的发压去，“你该剪发了。虾饺没有主人一样会消失。它的躯是人造的，不属于缚灵师的工作范围，除了制造它的人，你没有办法把它的灵魂和一人世间不存在的肉捆缚在一起。詹羽不可能愿意让虾饺继续跟着自己的，他已经知这对那本来就不完整的灵魂是很可怕的伤害。”

几乎毫无犹豫，容晖接受了老鬼的条件。他顺从地

――“我愿意。”

“不是还有虾饺么？”

他死得早，的好事不算太多，那一可怜的福报即使全都给了容英海，也不过能减轻他片刻的痛楚而已。

常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后。他手里拿着个小果盘，果盘里放了半串不新鲜的，毫无声息的小人蜷在果盘里像是睡着了。